,之前又被徐沐照顧過小半月,乍然相見時下意識便想衝著對方撒個嬌,訴訴委屈。若此刻出現在這裏的不是徐沐而是她皇兄,她恐怕還會衝上去告個小狀,讓那些敢於冒犯她的人好好受些教訓。

可惜這萬般情緒都是旁人所不知的,包括突然被馬腦袋塞了滿懷的另一個當事人。

彼時蹄聲陣陣,剛大鬧了軍營的白馬如風一般衝向了圍觀眾人。看熱鬧的人作鳥獸散,也有眼明之人眼見著白馬衝向了小將軍,而小將軍一避之下來不及再次躲避,便都驚嚇得閉上了眼睛。吳頭一行人眼見著事態發展,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可除了喊一聲“小心”,也再做不了什麼。

然而隻有當事人知道,馬兒衝到麵前時,其實已經刹住了腳。隨後將腦袋埋在她懷裏也僅僅是埋而不是撞,與其說這馬衝撞了她,不如說對方的舉動更像是在撒嬌?

懷抱著大大的馬腦袋,徐沐心中還是狂跳不止,然後不知怎的就產生了這樣的聯想。

可這念頭不過剛剛生起,她自己便意識到了這想法的可笑——剛套回來的野馬大多野性難馴,又不是她養大的馬,怎麼可能衝她撒嬌?

徐沐一隻手按在漸漸平息了躁動的白馬頭上,狂跳不止的心也平複了幾分。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白馬,卻見這馬身姿矯健,毛發如雪,跑起來時腳步輕盈得好似不沾地一般,著實稱得上是一匹好馬。見獵心喜之下,她甚至想看看這馬的牙齒,看看馬兒到底什麼年紀了。

好在還有幾分理智尚存,徐沐最終停下了蠢蠢欲動的手,隻是安撫似得在她脖頸的鬃毛上輕撫,同時漸漸地將那顆碩大的馬腦袋推離懷中。

安陽順從了她的推拒,因為冷靜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主動向個男子投懷送抱了!

長公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然而看看麵前正撫摸著她鬃毛安撫她的小將軍,又實在做不到遷怒對方。因此她整匹馬無措極了,直到感受到徐沐試探的推拒,這才順勢離開了對方的懷抱——也幸虧她現在是匹馬,臉完全被皮毛覆蓋,否則小將軍就能瞧見她整張臉都燒紅了。

白馬害羞了,可徐沐並未感受到,她見馬兒徹底恢複平靜也是鬆了口氣。再看眼前這幅人仰馬翻的情景,不用多想就將事情的始末猜了個七七八八。

吳頭等人見小將軍無礙,也是鬆了口氣,這會兒捂著痛處從地上爬起來,來到徐沐麵前時就很客氣:“卑職吳勇,見過小將軍。”

徐沐點點頭,也沒有見白馬神駿就據為己有的意思:“這馬已經平靜下來,你帶回去吧。小心些,別再鬧出岔子,否則當小心軍法。”

聽到徐沐說要竟自己送走,剛還害羞的安陽頓時就不樂意了——剛才的冒犯她還沒忘記,更何況一匹野馬落入人手中能有什麼好受的?她剛鬧了一場,這些人必然是要盡快馴服她,而馴服的手段無非就是鞭子和食物,哪一樣都有得熬,她更不想被消磨了一身傲氣。

這樣一想,白馬當即昂起腦袋,看向吳勇的目□□勢洶洶好似下一刻就能踹他一腳。

吳勇本就被徐沐的話說得心頭一凜,再看一眼明顯脾氣不怎麼好的白馬,心中便生出了幾分猶豫來。然後他目光又落在了麵前正直嚴肅的小將軍身上,心中便是一動:“小將軍說得是。隻是這野馬實在桀驁不馴,方才就險些傷了我手下兄弟,想要馴服恐非易事。”

徐沐聽到這裏,還沒聽懂吳勇的言外之意,但生長於宮廷的安陽顯然已經明白了後者的意圖。她眼睛頓時一亮,當即配合的低下頭,將腦袋又在徐沐肩頭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