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那原本彎弓要射箭靶的少年忽然一個轉身鬆手,伴隨著弓弦震動,那隻淬毒的箭矢便向著徐沐和安陽的方向射來。

人群裏一聲驚呼,瞬間騷動起來,衝撞得徐沐險些沒能拉住安陽。但好在徐沐提前有所準備,一把就將安陽拉離了原位,緊接著兩人飛快移開了幾步遠。至於之後那場騷動中,究竟是誰倒黴被那支箭矢射中,卻是不得而知了。

“殺人了!”有人驚呼一聲,場麵頓時更加亂了。

這時候還沒有人意識到這是一場刺殺,除了安陽和徐沐。前者是月前剛經曆過一場行刺,本身對這事的敏[gǎn]還未降下。後者則是對危機本能的判斷,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當然,以一支毒箭開場的行刺不會那麼容易就結束。徐沐和安陽被迫與護衛分開,徐沐護著安陽,很快又遭遇了混跡在人群中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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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水摸魚不是什麼好詞,尤其當自己是渾水中被摸的那條魚時。

徐沐久經沙場身手利落自不必提,但要在混亂的人群中護著安陽也並不容易。尤其這人群中還藏著刺客,刺客手中的武器還淬了毒。

等到冬淩和護衛終於驅散人群,趕到安陽麵前時,安陽是被護著安然無恙,身邊還倒伏著幾具刺客屍體。但與此同時,徐沐的手臂上卻添了一道傷口——她捂著手臂的傷處,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的落下,卻並不是鮮豔的紅,血色中反而帶上了一絲暗沉,略微透著些不詳。

安陽沒有受傷,她全程都被徐沐護得很好,但此時她的臉色卻比受傷的徐沐還要蒼白幾分。她抬手要去捂徐沐的傷口,卻被後者躲開了:“殿下,這血有毒,你別碰。”

聽她這樣說,安陽自然更急:“你中毒了,那怎麼辦?我們快回去找禦醫!”

徐沐眉頭緊皺著,聞言卻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話沒說完她身子忽然晃了晃,頭暈站不穩一般。好在安陽離得近,一把將她扶住了,正著急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冬淩終於帶著十幾個侍衛趕到了,也被這場麵唬了一跳。

冬淩顧不上徐沐,衝到安陽麵前便著急問道:“殿下,殿下您怎麼樣,可有哪裏傷著了?!”

安陽也沒工夫理會她,隻吩咐道:“快,快去備車,馬上回宮。”

冬淩這會兒才看到徐沐受傷了,她心知自家殿下是如何在意對方的,這時候急著回宮必是為了尋太醫救治。結果不等她吩咐人去駕車過來,就聽徐將軍開口道:“外麵危險,殿下確實該早些回宮,不過回宮之前不知能否繞路送我回府?”

安陽一聽這話就著急了,正要說宮中禦醫比外麵強,解毒這中事尤甚。可不等她開口,她扶住徐沐的手卻被她反手握住了,手上的力道微沉。

刹那間,安陽便明白過來,徐沐這是擔心身份暴露。

看著徐沐傷口流出的血顏色越來越不正常,安陽的心也揪得緊緊的,見徐沐還諸多顧慮頓時心中不愉。她皺著眉就想質問對方,難道身份秘密真就比命更重要?可對上徐沐堅定的眉眼,這話她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口,最後隻得悶悶道:“都聽你的。”

徐沐聞言鬆了口氣,許是毒性發作的緣故,身上的力氣也一點點流逝。她被動的靠在安陽身上,從一開始隻是稍稍借力,到後來漸漸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安陽身上。

說實話挺沉,尤其對於嬌生慣養還受過重傷的長公主來說,扶著徐沐很是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