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嘉罵:你能不能行!
白技跟著笑:不行,我真不行。
他騙他。陸星嘉被幹得沒聲也沒了脾氣,高/潮的時候手去摸白技後頸的短發,光從天窗裏打下來,他愛的男人站在光裏,沒有任何語言能夠描述這一刻的動心,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用力地撞擊胸腔,不需要多餘的儀式,靈魂起死回生,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從五官七竅裏洶湧而出。
他閉上眼睛,聲音顫唞地說。
我好像知道什麼是愛了。
......
做完後白岌去收拾戰場,進門時衣服脫得七零八落,他沿著來路去撿,然後放進洗衣機裏。陸星嘉的老房舊,家具也舊,洗衣機還是雙箱的,洗了衣服得手動放到另一側甩幹。陸星嘉也不教他怎麼開,就坐在洗衣機的一側上,眼睜睜看看白技分辨旋鈕上的字。
白說,哥,不行,你來吧。
陸星嘉是很受用的。白節長他七歲,聽他叫一句哥難如登天,得了這麼一句就眉眼彎彎地去幫他開了洗衣機,蓋一關,陸星嘉拍拍身邊的位置:你上來。
白蔑說,洗衣機塌了怎麼辦?
現實主義男人真的好煩,一點都不懂浪漫。但白蔑還是坐了上去,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挺穩。
陸星嘉覺得他很可愛,就去摸白技下巴上新長出來的胡茬,說你別動。然後從洗衣機旁邊摸出一個速寫本和鉛筆,開始畫白節,很快轉過去給他看。白技知道他會畫畫,但不知道他這樣會畫,由衷地喜歡:畫得很好。
然後琢磨著要撕下來帶回去裱,陸星嘉撓撓後腦,就有些害羞,說不要,把速寫本拿了過去:我認真給你畫一幅,再裱起來。
其實那幅畫在他心裏隻有九成好,剩下一成輸在白節的眼睛,始終畫不出看他的模樣。陸星嘉從那—刻開始認輸:藝術是愛的再現,比不上即時感受最為新鮮。
白笈取過他的速寫本翻看前麵的記錄,最早的一幅是兩年前,畫的是家門前長了十幾年的桂花樹,紙頁裏夾著一些幹桂花,紙頁泛香。
陸星嘉說這是他在這裏畫的第七本,隻是兩年忙,回來得少,沒怎麼畫。白技輕輕應了一聲,還是認真一幅一幅地從頭翻,陸星嘉的筆觸從青澀走向成熟,如今的臉則在心裏倒退回第一次見他的模樣,怪讓人唏噓的。
陸星嘉這個時候還沒有開始賴上抽煙,坐在他身邊說話,說他從小就喜歡坐在這裏看窗外的大江,春和景明的時候漁船來往,雨天水打在玻璃上,滴滴答答地響;塗鴉本架在膝蓋上,他隨手塗鴉,身邊睡著一隻小小的三花貓。
白節的通感和共情能力一向很好,他環視著這個不足十平米的空間,覺得它像溫暖的繭房或子宮,孕育了一個天才,額外賞賜了最自由的靈魂與無邪的愛。
白m平日裏冷靜克製的時候更多,但從不向陸星嘉吝惜誇獎,鼓勵他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陸星嘉要轉戲路,他就給他一點點地說,明知道陸星嘉手頭的資源更好,但私下裏和人喝茶還是會和人提一嘴陸星嘉的事,當然更重要的是,愛他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並持之以恒。
因為陸星嘉第一次帶他回家的那天,夜晚風涼,兩人在被子裏貼得很緊,不說話,隻是靜靜入睡。白技將要睡著的時候,陸星嘉在黑暗裏握住他的手,說:
「我是第一次帶人回來這裏。」
「我知道。」
「.......我愛你。」
「我也知道。」
陸星嘉安心在黑暗裏閉上眼睛。
他們在一起三年,陸星嘉的變化肉眼可見,所有人都說他年歲漸長卻更天真無邪,白技喜歡聽這樣的話,說明小孩有了足夠多的糖果,才不會吝惜和害怕失去任何一顆。
去年某電影節年終盛典,陸星嘉拿了很有分量的一個獎,上台說話的時候大方得體,致辭的最後空了幾秒,燈光都暗下來,陸星嘉忽然對著話筒說。
謝謝,我會珍惜每一份愛。
白岌坐的地方剛好能用黯淡的側燈看清他的表情,陸星嘉的確是看著他的方向的,白節一愣,但還是認真用力地鼓掌。
....….然後轉臉就被送上了熱搜。
此時距離他們上次同框已經過去六個月,熱度卻仍然不減當年,唯粉洗了一晚上廣場,慘敗於CP粉三五條萬轉小作文和現場配圖,恨得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陸星嘉覺得很有趣,把白被拍的照片發給本尊: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