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幫他拉扯,邊兒還說道:“祭品都挺新鮮,看在你這劇組挺懂規矩的份上,這段時間我們哥倆就勉勉強強不來打擾你們好了……”

謝無虞還在往香爐裏立香,聞言便抬眸看了它們一眼。

這兩隻孤魂都穿著破舊的長衫,身上倒沒什麼戾氣,隻是因為身上餘怨未消,所以並沒有被陰差帶往地府,而是在這裏停留了下來,靠著附近寺廟的施食和劇組的祭祀勉強填填肚子。

這時它們接受了劇組的祭祀,便說明它們也接到了韓毅剛剛的“通告”,在接下來劇組在這兒拍攝的日子裏,它們便會遵守韓毅的要求,不會輕易過來擾亂劇組的拍攝進程。

這也是自古以來傳下來的默契,隻不過以前祭祀鬼神的不是劇組演員,而是那些梨園班子而已。

等燒過了開機香,那兩隻孤魂就遵守諾言揣著兩把香火離開了。韓毅讓人將祭品連帶供桌都撤了下去,就去檢查了一下幾台攝像機的工作狀態,準備開始今天的拍攝。

“嗯?剛剛你們沒把這台攝像機關機嗎?”韓毅念叨了一聲,伸手去碰了一下開關,屏幕上就放出了剛錄的那段開機儀式,韓毅瞥了一眼,畫麵上他站著的那個地方似乎隱約閃過了兩道模糊的黑影,“……臥槽!這什麼東西?”

他一下子倒退三四步,嚇得旁邊的攝像趕緊過去看一眼,隨即納悶道:“導演,這也沒什麼東西啊?”

韓毅待信不信的,湊過去又看了兩眼,還真沒什麼東西……

可他剛剛明明就看見了兩條黑影站在那裏,動作看著還像是在跟他一起扯紅布來著……

韓毅有點毛,他現在也有點疑神疑鬼的,想了想,就招手讓謝無虞過去一下。

“?”謝無虞正低頭在微信上給小乖崽回消息,見狀走過去聽見韓毅念叨,便抬頭看了看那台攝像機。

上麵沾上的淡淡的陰氣在陽光下散得幾近於無,謝無虞抬手去碰了一下開關,一旁的韓毅就緊張兮兮地問他:“怎麼樣?”

謝無虞表情十分深沉:“……這台機子多久之前沒開過機了?”

攝像看著心也跟著吊了起來,艱難地回憶道:“就、就兩三周吧,我前段時間腰出問題就休了幾天假……”

怎、怎麼了?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謝無虞像是沒看見他們臉上緊張的神色,皺了皺眉,嚴謹道:“嗯,那就是太久沒開機屏幕潮了。”

韓毅:“……”

攝像:“……”

哦,是這樣啊。

韓毅一臉冷漠地擰過頭:“各部門準備,半小時後開始拍攝!”

……

開拍第一天,選的都是比較好過的戲。謝無虞坐在劇組準備的木質輪椅上,寬袍大袖,手持一柄軟劍,輕輕往前一送。

他的下`身宛如磐石般毫不動搖,但手上的招式極為漂亮,甚至還挽出了幾朵劍花,在鏡頭裏顯得極為寫意疏狂。

偏偏他的眉眼還是溫潤的、柔和的,與他這一手淩厲的劍法毫不相稱。跟他對戲的那個群演先是被他唇邊的笑意迷惑了一下,隨後一點兒異樣的刺痛從手臂上傳來,謝無虞手上的道具軟劍已經刺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捂著手臂退後,劇組準備的人工血漿隨著他的動作潺潺流出,沾到了謝無虞手上握著的軟劍上。

謝無虞——或者說沈寒楓輕輕抬劍,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他身上的白袍依舊不染一塵。

那一瞬間,韓毅仿佛真的看到了劇本裏的那位光風霽月、朗月無雙的沈少俠。

“好!”他猛地敲了下掌心,喊道,“這條過了,下一場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