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指尖在那個表情包上點點,眉梢微挑,眼中的笑意終於不加掩飾地流瀉了出來。

他本來人就生得好看,身材高挑挺拔,氣質卓然眾人,就算是戴了帽子口罩,在人群裏也挺吸引眼球的,這會兒眉眼舒展開明亮,看起來就更加奪目了,旁邊過來約會壓馬路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偷偷看他。

謝無虞輕咳一聲,頂著其他男生看男性公敵般的目光收起了手機,在被人扒掉馬甲前就飛快撤離,隻唇邊卻還是掛著一點笑意。

而另一邊,蘭鶴望也剛放下手機,重新拿起拐杖繼續今日的複健。

隻是當天邊豔麗的霞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灑進來時,他停在原地,恍然間就想到那人清朗俊美的眉眼,不知道在霞光下會有多麼明媚奪目。

他的先生才離開幾天,他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想念。哪怕能通過手機進行聯係,可隔著一塊屏幕的交談,又怎麼比得上麵對麵的相見呢?

……所以還是得趕緊複健完,以後先生去哪兒,他也能盡力跟著,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被動。

蘭鶴望硬生生被相見不能見的境遇激發了鬥誌,複健時態度越發認真。

而謝無虞回到酒店之後也有點悵然,但沒等他稍稍失落一秒,駱頻就已經急吼吼地找上門來,問他今天的試鏡結怎麼樣了。

“應該還行……?”謝無虞有點無語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甩過來的門板,答道。

駱頻也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抬頭看謝無虞的臉有沒有事,緊繃的心神被這麼一嚇,總算是緩和下來了,他訕訕地收回手,“噢噢,那徐導有說什麼嗎?”

謝無虞回想起他表演完了之後徐導問的問題,“……有。”

駱頻眼巴巴看他。

謝無虞:“也沒什麼,就是徐導聽說了我是正一道士,就問我進圈是不是為了渡化世人來的……”

這次輪到駱頻“……”了。

謝無虞:“然後我說不是,徐導就讓我走了。”

駱頻茫然了:“徐導的戲,我記得不是講道士的吧?”

當然不是。

不僅不是講道士的,應該說,那整部片子都和宗教沒什麼關係。

謝無虞:“徐導那部戲是個警匪片。”

而他去試鏡的那個角色——或者說他想要挑戰的那個角色,就是片中的男二號,一個壞得不夠徹底,卻又好得有些懦弱的黑.幫打手。

和一般的警匪片不同,徐導的這部電影雖然也是從男主身上展開的,但真正串聯起這部戲的人卻是這個名叫洛長戈的男人。

他的名字是黑.幫大佬親自取的,看似詩意,但長戈二字,就已經明明白白地彰顯了他在黑.幫大佬心中的位置。

他隻是一把刀。

隻是這把刀開刃開得不夠徹底,生在黑暗中偏偏又含著一點光,導致他最後既沒有完成黑.幫大佬截殺警方臥底的任務,也沒有讓警方跨過他抓到黑.幫大佬的蹤跡,最終折刃在退回黑.幫大本營的路上。

謝無虞今天試鏡抽到的場景,就是洛長戈第一次跟著黑.幫大佬出現在上海灘的一間茶室裏,代替大佬對一個叛徒行刑的橋段。

劇組那邊早就準備好了需要用到的道具,謝無虞也著實沒客氣,根據自己之前看過的劇本還有自己的理解,挑了把匕首插在腰間。

隻一抬眼,他的神色就變了。眉還是那雙眉,眼還是那雙眼,隻是周身的那股出塵清逸的氣質變了,整個人都沉下去了似的,陰鬱地仿佛一把刀。

他站在這會兒並不存在的大佬身後,整個人仿佛一尊雕像,唯有大佬出言讓他將那個叛徒壓住行刑時,他才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