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魁(1 / 2)

桑止的小心肝抖了抖,頓時對自己縱容葉屠蘇的行為悔得腸子打結。

葉屠蘇一幅嘴臉笑得猙獰,桑止小心地咽了口口水,小聲商討道:“蘇蘇,你看,來這裏的賓客,隻怕是對那些鄉野街邊的俗套表演沒什麼興趣。”

沒錯!說什麼也不能讓蘇蘇表演蒙眼射飛刀!降低他桑止的品味是其次,關鍵是上次他一時心軟放任蘇蘇表演的時候,他的下半輩子性/福差點就這麼完了!他當時明明隻是個站在蘇蘇身後的路人甲!據說那次事故之後,蘇蘇就一直努力練習如何用飛刀射中她麵前的人,誰知道她這次會不會就這麼成了?

葉屠蘇正在往懷裏掏飛刀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會,最後還是頗為不屑地挑了挑眉毛:“月冥的兄弟們分明都喜歡,難道他們就不是男人?”

“男人是男人,”桑止琢磨著措辭:“可以這裏不是月冥,大家興趣不一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葉屠蘇眨巴了兩下眼睛,終於還是看在桑止一臉真摯的份上替他鬆了綁。哪知道那死結剛剛一鬆開,桑止就腳底抹油竄了個沒影,隻留下一句話尚且回蕩在空中。

“蘇蘇,我去上茅廁啊……茅廁啊……廁啊……啊……”

葉屠蘇房間隔壁的洪豔娘睡的正香,忽聞一陣清脆男聲,迷迷糊糊地歎了句:“隔壁新來的丫頭真生猛,不用媽媽安排,第一天晚上就留了恩客過夜。”

葉屠蘇鬱悶地看著手上的絲帶,頗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完了,今兒個晚上的蒙眼射飛刀看來是演不了了。本來還想著亮亮拿手技藝,好教這幫衰人開開眼,誰知這麼好的機會眼看著就泡了湯。葉屠蘇坐在窗邊,任由陽光灑了一身,一手托著腮,一手握著桃紅色的綢帶發呆。心裏還使勁地琢磨著,桑止什麼時候能從茅廁回來。畢竟這家夥,最近去茅廁的次數多了些,也不知道是腎虛還是吃的不習慣。出門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再說自己好歹還是個當家的教主,關心關心下屬到底是應該的。要不今天晚上去街上偷幾根牛鞭來給他補補……

美人如玉,風景如畫。

老鴇扭著腰肢走進來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這麼一句頗具詩意的話。

當然,她永遠不會知道,美人現在心裏想的是怎麼用牛鞭給男人補腎的問題。

老鴇瞥了一眼葉屠蘇手上的桃紅綢帶,隻當她是在認真思索今兒個表演什麼曲目,差點激動地掬上兩把老淚。她帶過的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六七十,漂亮的多得是,可是個個進來不是跟死了爹娘一樣哭喪著臉,就是憑著一張俏臉混吃等死爛泥扶不上牆。像這位姑娘主動要求入行,還這麼努力上進的,將來絕對要成為這行的典範!

彼時老鴇早就忘了葉屠蘇的粗暴,一把握住她的嫩手,邊摸邊讚道:“媽媽我果然沒看錯人!”

葉屠蘇的腦子還沒從腎虛和牛鞭的彎子裏繞出來,呆滯的目光飄飄忽忽地從綢帶上繞了兩個彎,終於定格到老鴇眼角的褶子上:“莫非你也看出來了?”

老鴇激動地拍了拍葉屠蘇的手,顫著聲應道:“自然是看出來了!”

“媽媽好眼力!”葉屠蘇從老鴇砂紙一般的掌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幽幽地伸出四根手指頭:“這個數夠不夠?”

老鴇愣了愣,隻當是姑娘猛地狠,打算一個晚上連續表演四個節目,感動地掏出胸前粉紅色的小絲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可是不壓榨員工的老鴇不是好老鴇。狠著心丟下一句“反正都四個了,多一個不多,不如湊個整數算了,五個吧”,老鴇便轉身托著半邊閃了的腰離開了。徒留下一臉驚恐的葉屠蘇,繼續捏著綢帶,思索著“五條牛鞭會不會把桑止補出鼻血”這樣深沉的問題。

可是直到來替葉屠蘇更衣的丫頭堵在門口,某人最終也還是沒有拿定主意。當然,那個去茅廁的某人,直到葉屠蘇被人渾渾噩噩推到台上,也再沒有出現過。當葉屠蘇驚恐地發現自己貌似、好像、可能被桑止涮了的時候,台下的男人們已然開始丟花起哄。

葉屠蘇低頭看了眼手裏被她整整捏了一下午的可憐絲帶,莫名其妙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好像哪裏不對啊!她就是來青樓打醬油看帥哥的啊!為什麼要給這些又肥又醜的男人表演賣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