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麵色不善的冷哼了一聲,掉頭就出了門。

緊接著,從屋內走出一個挺拔的身影:白襯衣和黑長褲,濃眉大眼、自帶男主氣場。

紀清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哥。

紀弘文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我剛剛跟你講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劉梅香平日裏對丈夫和兒子都很順從,但唯獨這一次,她態度很堅決:

“讓你去當上門女婿,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紀家丟不起這個臉!”

紀弘文十分不悅的皺起眉頭。

出國留學,看起來光耀門楣,可是沒人知道,作為普通工薪家庭的留學生,他在國外吃了多少苦。

更何況,七十年代中期,國家局勢尚不明朗,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被下放。

背後,必須有人。

人至中年,能有機會把人生重來一次,他必須好好把握。

憑借著後世閱曆帶來的便捷,他很快便追到了孫玲玲,兩人的親事也定了下來。

但孫家強勢,她又是家中獨女,定親之前,孫家私底下給他列了兩條:

要麼到孫家做倒插門,要麼婚後生的第一個男孩必須姓孫。

兒子必須跟他姓,至於去做倒插門,則影響不大。

孫家就這麼一個女兒,他要是成了上門女婿,孫濟才一定會傾盡所有的資源幫忙。

那到時候,他就不僅僅是藥廠的技術顧問了,等他混出一番名堂,自然可以直起腰杆和孫家對抗。

做一個吃絕戶的倒插門又怎麼樣?孫玲玲要想過好日子,總要有所犧牲,大不了以後多給她點錢。

不過眼下,他娘的思想工作都做不通,他爹,估計就更不可能了。

真是鼠目寸光!

紀弘文抿嘴咽了口唾沫,還想再說點什麼。

劉梅香一個轉身進了屋裏,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心裏那個氣啊!

無意間,他眼角掃到了一旁看好戲的紀清和。

上輩子的今天,他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值夜班時毀了人家婦女清白,事情還鬧的很大進了公安局。

本來,他還打算用這件事當作談判的籌碼。

看樣子,這件事是沒有發生?

……

不一會,劉梅香將洗臉的溫水從屋裏端了出來,放到紀清和的麵前:

“上了一天一夜的班,累壞了吧?”

“鍋裏熱著小米粥,蒸籠裏有饅頭,你等會兒吃了再休息。”

“謝謝媽。”紀清和順從的洗了臉,習慣性的道謝。

劉梅香本來在匆匆忙忙的收拾上班要帶的東西,卻被他這聲謝驚到忘了動作。

小兒子一直被他們夫妻寵著長大,平日裏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時道過謝。

她眼裏湧出了感動的淚花,十分欣慰,“我的幺兒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了。”

“虛情假意!”紀弘文終於回過神,“媽,他要是真心疼你,在國營商店賺的工資,每個月就不止給你交十塊,剩下的那二十多,可都進了蔣明麗的口袋!”

紀清和已經上了兩年班,若是每個月上交二十塊錢的工資,加上夜班和補貼什麼的,也能存下不少。

若再拿出自己和父母攢的錢,到時候藥廠分房子時,就可以加錢買個大點的三室一廳。

他想要一個獨立的書房,已經很久了!

眼見著劉梅香炙熱的眼神冷卻了許多,他仍不忘火上澆油:“這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一大早上的,吵吵什麼!”一道低沉而又嚴厲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