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你拿碗過來。”

他不喜歡李賽男,可對方畢竟是女孩子,按她那高傲的性子,應該也是餓狠了。

“謝謝。”李賽男聽到他同意後,愣了那麼一兩秒,趕緊進屋拿碗筷。

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沒吃過臘肉了。

她原本出身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因為學習成績好,家裏好歹送到了初中,後來,在村裏的一次泥石流中,意外的救出了村書記,獲得了一個見義勇為的名頭,才被推薦讀了工農兵大學。

自從她懂事以來,家裏一切好的東西都是哥哥的,家裏隻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肉,而她作為女孩子,自然是沒有伸筷子的機會。

紀清和將飯鍋裏的飯全部舀進她的碗裏,又將剩的臘肉給分了一半。

李賽男往爐子旁邊的凳子上一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像是餓了八輩子沒吃上飯。

才下去兩口,她就哽住了,伸長著脖子努力往下咽,奈何就是下不去。

“喝口水吧!”紀清和拿了個杯子,從爐子上給她倒了點溫水。

李賽男接過水杯,仰頭灌了幾大口,整個人才勉強的順過氣來。

不過三兩分鍾,一碗飯就下了肚。

“……我不會因為吃了你一碗飯,就在工作上讓步於你的!”李賽男端著空空的飯碗,心裏別扭得很。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自己格外沒麵子,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飯一下肚,她就後悔了起來。

這個時候,天邊逐漸暗沉下來,眼看著就要下一場大雨。

紀清和懶得跟她計較,利索的把剩下的菜端進房裏,連帶著水壺和爐子也拎了進去。

——

當天晚上,雷電交加,風雨大作,瓢潑大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起床,紀清和剛推開房門,一陣風夾著雨,迎麵撲來,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院子裏的水位已經高達腿肚子。

大雨一連下了三天,家屬區的青壯年男人們,早就拿著鋤頭到處挖溝泄洪。

紀清和拿了傘,又找了一雙雨靴穿上,才勉強冒著風雨來到辦公樓。

張建設和李賽男早就到了。

“清和,你去年讓周家村的人推開種藥,像這樣的大雨會有影響嗎?”張建設見他進來,憂心忡忡的問道。

現在國家形勢大好,這兩年,他也準備在各個村按地理條件推開種植各種經濟作物,隻是天災人禍難免,受傷害的總是百姓。

而周家村作為推行種植的先鋒,可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紀清和收了傘,跨過沙袋堵著的辦公室門檻,“當時在種植藥材的時候,我讓他們四周都修了排水溝,隻是雨勢太大,不知道當初架的那些草棚是否受了影響。”

現在冬天正是農閑時候,也不是挖藥的季節,唯一擔心的便是那些種植藥材的大棚。

“今天上午,我們所有縣委辦公室的同誌,都要去下麵的李家嘴指導群眾撤離,你和賽男去食堂吃兩個包子,八點半我們準時出發!”張建設沒再問藥材的事,開始布置今天的工作。

李家嘴是周邊這一帶地勢最低窪的村鎮,往年冬春之際,雖然也常下大雨,不過降雨都沒有今年強,他怕村民舍不得房屋,不肯撤離。

紀清和沒什麼意見,吃的是這碗飯,有些風險就必須承擔。

李賽男也沒有作聲,隻是麵色有些許的難看,步伐有些緩慢的出了辦公室。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逞強!”出了辦公室,紀清和就走在她身後不遠處。

女同誌身體本就比男同誌弱一些,大冬天的在風雨裏指導撤離,有的罪受,最重要的是,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事,也是給同行的人添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