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笑聞錄（十八）
○茅瓴
第三編生活中的小故事
45．再開學習班
吳用來向宋江彙報工作。宋江說老吳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吳用便坐下來，聽候指示。宋江把一份材料遞給他。吳用一看，是督察王英夫婦交上來的巡查報告。
宋江歎氣說，這人吧他就是毛病，日子苦的時候勒緊褲腰帶拚命往前闖，日子稍一好過他就鬆了褲腰帶睡大覺。你看這些人，目前公司正麵臨嚴峻的形勢，那童貫剛剛對咱們發動了一場攻勢，雖說咱們努力守住了市場，可這業務是很受了影響，那邊可能正醞釀下一輪的攻勢，可咱們的職工倒好，心裏一點事都沒有，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打撲克的打撲克，下棋的下棋，賭博的賭博……吳用看手裏的材料，宋江說的這些事全有。
宋江憤怒地說，你不思進取愛胡鬧本來我不想管你，可這些人鬧得太離譜！你就說李逵、皺淵、皺潤這幫賭鬼，你玩就好好的玩吧，還要起哄打架，那個皺潤，居然耍潑，把路燈柱子給撞倒，自己頭上弄一大包，人家都管他叫獨角龍，這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再看魯智深那幫酒鬼，不但小酒天天醉，還把別人拉下水，阮氏兄弟本來不怎麼貪杯，結果被他們帶得是找不著北，養出的那魚蝦都成了醉魚醉蝦——
吳用說沒那麼誇張吧。宋江說，這事我親眼目睹，前兩天阮小五給我送螃蟹，剛把螃蟹一擱桌子，他就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渾身酒氣，像頭死豬，怎麼也叫不醒，愣是睡到第二天中午。再看那螃蟹，懶蟲一堆，有精無神，我湊上去一聞，那螃蟹是渾身酒氣，刺鼻。我愛人倒幽默，說今晚這醉螃蟹是現成的，可省了不少酒了，你說他可氣不可氣。
吳用幹笑說這事聽來還真是新鮮。宋江說你覺得新鮮，我可是一肚子的火，他們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給帶壞了，嚴重地威脅到企業的生存和發展。老吳你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光來看我，我有證據，負責考勤的小裴，裴宣同誌，過去那考勤打得多準哪，現在他一天到晚迷迷糊糊，常常把這個人當做了那個人，考勤表搞得一塌糊塗，有時候自己都遲到，弄得不少人來跟我提意見，我真想把他給開除了。還有出納負責人小蔣，蔣敬同誌，過去那工作做得呱呱叫，現在可好，大夥都管他叫醉迷糊，手中的錢物常常和會計的賬本對不上號，職工的工資不是發多就是發少，發到後麵就得自己掏腰包，弄得他愛人老是到我這裏來哭鬧，說日子沒法過，要求離婚。還有很多例子，我都懶得舉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非治理不可了。
吳用慚愧說近來忙於和大宋財團進行價格大戰，內部的事倒是沒怎麼留心，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宋江說這不怪你，要說責任，首先是我這做頭的，這些都不說啦。看來這人一沒事幹他就胡鬧，這學習的事還得抓起來，所以我決定重開學習班，老吳你意見如何。
吳用點頭說很好，前兩年的掃盲班效果就不錯。宋江說那是啊，俗話說，豬要學習變成人，人不學習變成豬，我堂堂的宋公明，手底下要弄一大幫豬，那還叫什股份實業，幹脆叫豬頭公司算啦。
46．夜話
徐寧：老秦啊，你也來吃消夜？
秦明：哎喲，是老徐，你在這？
徐寧：嚐嚐，這雞翅膀烤得不錯，這木瓜酒味道也不錯。
秦明：謝謝。嗯，還真是不錯。
徐寧：來，咱哥倆幹三杯。
秦明：你有事？
徐寧：你有沒聽說，咱們公司就要被大宋財團給收購？
秦明：小道消息是這麼傳，不知道是真是假。
徐寧：準錯不了。
秦明：那這事……
徐寧：好啊！咱們本來就是大宋財團的人，都是被宋公明軟硬兼施給騙來的，如今又可以回去捧鐵飯碗，那好啊。
秦明：說得是，畢竟是國營單位，政策有的全有，不像這裏，不知道幹到退休能不能領到養老金。
徐寧：能不能領到養老金都還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坐牢。
秦明：沒那麼誇張吧？
徐寧：你知道嗎，咱們公司，根本就沒有通過安全認證，屬於違規操作，隨時會被查處。
秦明：真的？
徐寧：還不止啊，聽說咱們公司，根本就沒有領到營業執照，屬於無證經營，非法運作。
秦明：那大廳掛的那個？
徐寧：是宋公明他們叫金大堅用胡蘿卜刻的假公章偽造的，根本就無效。
秦明：你這一說，還真可怕。
徐寧：來，幹杯。
秦明：幹。
徐寧：再吃一塊，——老板娘！
顧大嫂：還要吃點什麼？
秦明：怎麼是你，這燒烤攤你開的？
顧大嫂：剛開張一個月，還請你們多光臨。
秦明：沒問題，沒問題。我說大嫂，你怎麼就做開了這賣賣？
顧大嫂：沒辦法，公司不景氣，薪水下降，娃兒在外麵留學，學費生活費一大堆，娃兒他大伯身體又不好，常來借錢，裏裏外外都要花費，隻好擺個攤子，掙兩個小錢貼補家用。
秦明：是這樣。
徐寧：大嫂，麻煩你再來五十塊燒豆腐，兩隻雞翅膀，兩杯泡酒。
顧大嫂：你們稍等。
秦明：不知這事順不順當？
徐寧：順當，肯定順當。你想，像咱們這種情況的，有多少啊？真正鐵了心不回頭的，沒幾個，跟風的倒有不少。
秦明：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宋總也和咱們一樣，是從大宋財團跑過來的，他肯定讚成投靠大宋財團。
李逵：你們兩個鳥人唧唧歪歪說什麼，咱大哥會投靠那鳥公司？我呸！
秦明：那可說不準。
李逵：要再胡說，我給你一板斧。
秦明：你衝我發什麼火，有本事你問宋江去？
李逵：去就去。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秦明：嘿，我——
徐寧：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顧大嫂：不好意思，雞翅膀沒有了，有新鮮的魷魚要不要？
秦明：啥，燒烤魷魚？
47．似乎有理
吳用正在看書，李逵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大叫大嚷。吳用很不高興，就批評他說，你這人深更半夜跑人家屋裏來大吵大鬧，未免太不講公德。
李逵說他沒有吵也沒有鬧，不過是來打聽個情況。吳用叫他有屁快放，不要耽誤自己攻讀博士後。李逵說他就想問問，聽說公司要跟大宋財團那鳥公司扯淡，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吳用摘下老花眼鏡，看了他一眼，問他從哪裏聽來的這些事。李逵說剛才他去吃消夜，聽徐寧和秦明在那裏胡嚼，說什麼宋大哥要投靠那鳥公司，自己不信，所以跑來問問。吳用說那你最好去問宋總。李逵說本來是想去問他，一激動跑錯了方向，跑到了主任這裏，反正老總主任穿一條褲，問誰他都一樣。吳用想了想說，這事我幫你問問，明天再答複你，你先回去等消息好不好。李逵覺得這樣也行，便回家去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