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昭抽回自己的手,後退一步,“你錯得離譜!”
安晨低下頭,聲音低沉,“我現在知道了。”
寧月昭轉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件事影響太過惡劣了,她一時間沒想好要怎麼懲處安晨。
出了房間的門,一個在窗下鬼祟地身影躲閃不及,被寧月昭撞見了個正著。
這人正是林州,方才就是他引著寧月昭到這邊來的。
今日,寧月昭是獨自一人來的。
林州雖然沒有見過公主,但從那氣場和裝扮,他也隱約猜到了她身份。
本來他就和安晨不對頭,蔣年那邊又沒什麼動作,林州心中可謂各種不滿。
或許是老天在幫他,居然讓他帶著公主看到了安晨自殘。
當時他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家夥又想陷害誰啊!”
寧月昭馬上就飛了他一記眼刀,他很慫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公主就一人進去了,他壯著膽子躲在窗欞下偷聽,公主不動聲色的出來,他就被抓了個現行了。
“我什麼都沒聽見!”林州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寧月昭厭嫌得瞪了他一眼。
林州這才馬上改為捂住耳朵。
寧月昭覺得自己腦仁發疼,心口跟堵了什麼似的,實在是沒工夫跟這個蠢貨計較,甩了甩袖子就離開了。
“怎麼就這麼走了!她果然還是偏心的!”
林州憤憤不平地看了一眼屋裏,隻見安晨已經從床上起來了,坐到桌子前,提筆不知道在寫什麼。
明明安晨都已經親口認罪了,公主居然什麼發落都沒有。
想當初自己還寧死不屈呢,卻被關在禁軍都督府的大牢裏足足兩日。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林州還是有些忌憚安晨的,也不敢進去看安晨在寫什麼。
最後,他決定先去蔣府找蔣年,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寧月昭出了太醫院後,沒有回錦繡宮,而是吩咐人到禁軍都督府傳她懿旨,將安晨看管起來。
然後她命人準備了馬車,親自去了蔣府。
寧月昭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隻對門房道:“我要見蔣年。”
門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把她當成了愛慕自家二少爺的女子,不耐煩地道:“去去去,我家二少爺馬上就要當駙馬了,你們就死心了吧!”
寧月昭沉著臉沒有吭聲。
護送她來的禁軍侍衛已經刷得拔出了劍,架在那門房的脖子上,“混賬東西,敢對公主殿下無禮!”
在大興王朝,能被稱為公主的隻有一個人,就是當今皇太女。
門房當即腿就軟了,不住地磕頭,“公主殿下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寧月昭不耐煩地道:“行了,別磕了,快去通傳!”
“是!”那門房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去通傳。
很快,蔣家上下都知道了公主來訪的事,蔣齊奚當即吩咐道:“公主微服來訪,不可聲張。”
蔣齊奚命人鄭重地開了府中正門,親自到門口迎接。
寧月昭扶住了他要跪下的身子,淡淡道:“蔣閣老,本宮不想驚動其他人。”
“是。”蔣齊奚趕忙將人迎了進府。
蔣年早就在二道門處等他,蔣家的人跪了一地。
寧月昭此刻心中煩得很,隻對蔣年道,“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要跟你說。”
蔣年看出她神色不對,他站了起來,道:“去我院裏說吧,那裏清靜。”
於是,那華麗麗的跪了一地的人,就這樣被忽略了。
蔣夫人抬頭看了一眼蔣齊奚,無奈地喚了一聲,“老爺。”
蔣齊奚看了一眼偕行而去的兩人,對她道:“起來吧。”
跪著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陸陸續續站了起來。
蔣齊奚環視了一眼眾人,厲聲道:“今日,公主沒有來過,記住了嗎?”
“是。”眾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再說那廂,蔣年和寧月昭在書房相對而坐。
蔣年命人取來茶具,親自為寧月昭沏了一杯六安瓜片。
寧月昭接過蓋碗,卻放在了茶幾上沒有喝。
“發生什麼事了?”蔣年也給自己沏了一杯茶,輕輕問道。
寧月昭拿出那本一直被她握在袖中的折子,遞給蔣年,“他都承認了。”
蔣年一頭霧水地接過折子,翻看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想到,安晨竟然會這麼痛快地承認了,這似乎不合常理。但是看寧月昭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來這個過程不太愉快,他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沒有問。
寧月昭抬眼看他,眼中如盛秋水,波光盈盈,“你說,這事該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