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還是會選擇如今的結局。
她就是要時清薏眼睜睜的看著靜萼放棄她,哪怕要她心如刀割也要看著,就算痛也隻痛過這一時,不能在以後有任何糾纏的可能,她要時清薏眼底心底都隻能容得下她一個人。
“孤會一直在你身邊……”
所有人拋棄你,放棄你,利用你,我不會,我才是那個唯一肯為你掏心掏肺,不顧一切的人!
她知道靜萼對清薏有養育之恩,可從今日開始,清薏就不再欠靜萼一分一毫 ,是靜萼親手斬斷了她們之前的聯係,將她當做籌碼,換得了公主平安。
“清薏,吃藥……”漆盒裏是母蠱和靜萼血液混合的藥物,隻要吃下去就能解開她身上的子蠱,時清薏卻怎麼都不肯開口。
時清薏別開臉,在徐昭蘇就要變臉強行扼住她的脖頸喂下去以前悄聲開口:“我……曾那樣對陛下,陛下當真不恨了嗎?”
她的眸光清亮,分明是忍著劇痛的,眉眼卻溫柔的不可思議,挨近著徐昭蘇,像是冷到了極點瑟瑟發抖的靠近熱源:“我初時,咳咳,是想著過來給陛下,賠罪的,陛下若是還恨著我,我就不吃了,好不好?”
若是你依然恨著我,我便以死謝罪。
她像是已經神智不怎麼清醒,人卻執拗到可怕:“我對不住你,昭蘇……”
那是她第一次叫徐昭蘇的名字,而不是陛下,她喃喃著重複著同一個問題:“你還恨我嗎……”
那些傷害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她到了這個地步,過不去的是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徐昭蘇眼眶有一瞬發燙,自己含下了那瓶血液俯身過去渡入她的口中,逼迫她喝下去,唇舌糾纏,呼吸裏都是血腥氣,徐昭蘇死死抱住她。
“我當然恨著你——”
時清薏一下子愣住了,眼底微光一瞬灰敗下去。
徐昭蘇咬住她的唇,幾乎像是撕咬一般的,恨不得啃掉她一塊血肉:“所以你要好好活著贖罪,要一輩子陪在孤身邊,逃不開,走不掉,休想再離開——”
很久,徐昭蘇才感受到剛剛頹然放下到手回到她腰間,力道很輕,像一片枯葉落在身前。
她啞聲說:“遵命。”
徐昭蘇一顆心終於穩穩落地 ,她知道,時清薏活下來了。
有了救命的藥,也有了活下來的心。
——
時清薏是個守信用的人,用了解藥以後身體開始慢慢好轉,不過也花了半年時間才終於穩定下來,被女君好生養在自己身邊,尋常人根本不得見。
秋末的一日午後,時清薏剛剛贖完罪便忍不住沉沉睡去,她身體依然不怎麼好,徐昭蘇寵著她,哪怕是床笫之事也慣是由著她的。
確定人已熟睡過去以後女君才扯了件衣裳將身上斑駁的痕跡掩住,掩好了紗幔喚了太醫進來。
這回來的太醫是從苗疆特地請來的,熟知蠱蟲習性,時清薏雖然活了下來,體內的子蠱卻一直未死隻是暫時被壓住。
此蠱種入身體太久,短時間內祛除太難,隻能循序漸進,不過半年過去,終於是找到了合適的契機。
“臣已多次試過,隻要將母蠱的血混合著藥以銀針刺入引得子蠱出來,這蠱就算是解了,從今往後,再無人能用此蠱挾持她。”
來自苗疆的太醫其實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手上捧著劇毒的蠱蟲,眼前站在凶名傳遍天下的君王也不見怎麼害怕,隻是仰起頭問:“不過陛下為什麼不把蠱留下呢?”
徐昭蘇垂眸看她,眼底不辯喜怒。
她於是繼續說道:“這蠱在我們寨子裏不是用來害人的,我們那裏的姑娘,以前有喜歡外麵的人被騙了的,後來與外人通婚有的就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