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回來了。
正哭的熱淚盈眶的時候,丞相笑容和煦地揮揮手說, 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陛下這麼久沒消息,咱們還是另推新君吧。
眾人:“……”
丞相抿著茶水, 高深莫測,又說,萬一陛下哪日回朝,還是可以還政於他的。
完了。
眾人如覺晴天霹靂,狗賊既然敢打這個包票,陛下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幹人等傷心欲絕了半個時辰開始積極為天下大局計挑選新君,可惜這幾代皇室子嗣不豐,挑來挑去挑不中一個,丞相開口,本官這裏倒有幾個人選。
眾人瞬間汗毛倒立,直覺有詐。
丞相皮笑肉不笑的給了兩個人選,一個剛滿月的嬰孩,一個長公主。
眾人:“……”
他們很想衝上去掐死丞相,拚命忍住了 。
丞相想把控朝局的野心昭然若揭,嬰兒知道什麼事,不還是由丞相說了算,到時候他們還有什麼活路可言。
理智的朝臣當然選擇長公主,哪怕大端開國百年,從未有女子登基為帝的先例。
不是沒有人不服,在朝堂上公然不肯下跪,蕭錦瑟是第一個跪下去的,雙膝跪地,聲音悠長,一拜,再拜。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是第一個跪在新君麵前之人。
蕭錦瑟之才當得起一句驚才絕豔,當時之勢,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自立為王,可她雙手奉上玉璽,默默退居身後,將這萬裏山河拱手相讓。
她這一跪,代表著文臣武將半數朝臣,十萬兵馬,邊疆江南千裏一線,四海歸朝。
那是司天監占卜了大半個月才算好的吉日,晴空萬裏,剛剛去先皇皇陵前拜過,接下來便是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這偌大的朝堂肅穆安靜,每一步都靜可聞針。
時清薏站在最高之處,山河萬裏都匍匐在她腳下。
良久蕭錦瑟聽見腳步聲,在這肅靜的朝堂裏那人朝她伸出一隻手來。
明黃的龍袍裏伸出一截皓腕,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毫不避諱的走至她身前。
是莫逆於心的君臣 ,也是不可明言的曖昧。
陽光明媚的刺目,透過招展的明黃旗帆落在漢白玉之上,蕭錦瑟借著時清薏的手站起,一觸即分 ,鬆開後藏進袖袍裏無聲攏了攏指尖。
登基事宜繁瑣,祭祖祭天完時已是傍晚,累了一天夕陽西下,剛剛登基的帝王遣退了侍衛宮女,掃去了禦案上的一切東西,而後以商討國事的名義把丞相留了下來。
如今已是新帝的人執著蕭錦瑟的手 ,或許是當心著她的身體,走的並不快,隻是一步一步沿著九重高台往上。
那已然超過了重臣的位置,再往上就是——
蕭錦瑟停下腳步,她走的稍慢一些,在新君身後抬起頭來 ,很無奈的喚她:“陛下,臣——”
按祖宗禮法,臣不能再上去了。
再上就是大逆不道。
時清薏不停,隻是緊了緊她的手,她於是鬼使神差的跟著她一起走了上去,那些繁瑣規矩跟她家殿下相比當然不值一提。
蕭相今日一身深紫官袍,領口扣的嚴絲合縫,端的是人品貴重,端肅古板恪守禮節。
然後被新帝一件一件扒了個幹淨。
蕭錦瑟的指節無意識的攥緊袖子,啞聲喚道:“殿下……”
美人眼角微紅,楚楚可憐,欲迎還拒。
嘴上說別這樣,有失體統,手裏卻非常實誠的扒著人脖頸不肯鬆開,她眼底清澈仿佛攏著一汪極清的泉,看的時清薏忍不住想笑。
帝位總是很高的,大殿的門向天下敞開,能看見皇城外巍峨的高山和流動的浮雲,朱紅的仿佛永不褪色的萬仞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