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免費,餐製有些像早茶。宗炎一口氣端了七八籠菜。
他在顧崢對麵坐下,問:「其他人呢?」
顧崢回答:「雁北請假參加畫展,元辰跟著喬教授看實驗數據。詹以寒他們昨天一起五黑,打遊戲到淩晨三點。起不來。」
宗炎遲疑了片刻:「說起來,前幾天看見的黑龍,是10樓住著的那個?」
顧崢:「嗯,叫唐尋安。」
宗炎:「好像沒怎麼見過他。」
「他接受了太多次汙染物移植手術,狀態不太穩定。而且之前病變度太高了,排異反應也比較明顯,現在被關了起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
「好可憐啊。」宗炎歎息了一聲,「如果病變度突破100,會怎麼處置?」
顧崢毫不遲疑地回答:「安樂死。」
他這句話一出,氣氛有些凝滯。
「太殘酷了。」宗炎於心不忍,「他病變度太高,也是為了救人。」
「宗炎。」顧崢放下了碗,表情嚴肅,「比起普通人,我們都直麵過汙染物。應該要更加清楚,汙染物和人類是兩個物種。當天啟者成為汙染物後,不管他之前是什麼樣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汙染物有遠超普通人的力量,對人類有發自內心的渴求。換句話說,它們都是潛在的殺人犯。而是病理性的,不可逆轉的。」
「聽起來很殘酷,但這是為了保護大多數人無可避免的選擇。更何況成為汙染物後,即使是保留一定神智,思維也會發生改變。他們和人類社會唯一剩下的聯係就是記憶,但記憶裏的溫情又能維持多久?在成為汙染物的那一刻起,汙染物屬於人類的那部分就已經死了。」
「就算是我病變度超過100,我也希望你把我當作敵人,而不是故人。」
顧崢一口氣說了很多。
陸言默然:「原來01當初是這樣想的。」
[如果把進化當作一場戰爭,不利於生存的無用品質會被淘汰。很顯然,當顧崢成為01後,他主動放棄了同理心,和其他一些東西。]
宗炎心梗的吃不下飯:「知道了。我要是病變度快破100,一定跳海。」
他吃完飯,開始了訓練。
他的天賦是業火,研究員根據他的天賦特性,製定了一個長期的訓練計劃,幫助他更好的掌控天賦。
火焰在他的手掌裏忽大忽小。有些火星跳到了地毯上,卻沒有燃燒,很快像是磁鐵一樣被吸了回去。
他每天訓練時長是連續的2小時,太久不行,病變度會漲,不安全。
上午十點半,宗炎就在研究員的協助下完成了訓練,剩下一整天都是他的自由活動時間。
宗炎本來想去地表逛逛,但是腳轉了個彎,走向了喬禦辦公室。
他推門而入,忸怩片刻,道:「喬教授,我想看看去唐尋安。這個可以嗎?」
喬禦有些意外:「他不太喜歡見人,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說著,喬禦拿起了電話。
在短暫的音樂鈴聲後,電話被接通了。
喬禦溫聲道:「唐尋安。」
電話裏,傳來了少年的回應:「喬教授。」
「有人想見你,是9樓的誌願者。」
「……抱歉。」唐尋安縮在衣櫃裏,用手摳了摳自己臉側掉下來的黑色鱗片,「我不想見。」
會嚇到別人的。
宗炎並沒有堅持。陸言站在他的視角,走馬觀花似的度過了一天。
再睜眼,牆上掛著的日曆,顯示時間來到一個月以後。
宗炎起床晨練,空腹,到醫療室抽了血。
研究員把針管從他胳膊上拔下,突然道:「宗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