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三研究所研究出的香氛,如今所有業界人士基本都知道, 陷入狂暴狀態的暴君可以用諦聽味道的香水安撫。

說兩人沒一腿,誰信?

如果情敵是別人, 陳十二一定會鼓勵周啟明爭取一下。畢竟周啟明活了四十多歲, 還是母胎單身狗,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順眼的。

天啟者經常幹一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生意, 指不定哪天人就沒了。當然要及時行樂。

但是陸醫生的緋聞對象, 是唐尋安。最重要的是,陸言也不像是對周啟明有什麼特殊感情的樣子。

周啟明:「我知道,但是我喜歡他和他不喜歡我不衝突。這種感覺就像是夏天喝冰奶茶,冬天喝熱奶茶, 本身就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了。好的東西就是值得喜歡,我喜歡他是在滿足我自己的感情需求。」

他想了想,有些頹廢的說著:「就是有時候有些不服氣吧, 明明是我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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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批重傷天啟者的病房安排的很近。

周啟明病房的斜對麵,就是雁北。

陸言的口袋裏,還裝著兔子屠夫的那張簡筆畫。

他來到雁北的病房前,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對話聲。

「雁北先生,這次來找你。是向你辭行的……」李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卻多了幾分堅定的力量。

「這次在屠宰場,我覺醒成為了天啟者。我想加入特別行動部,去對抗汙染物。以後沒辦法再兼職你的聯絡員了,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很開心。」

雁北淺淺笑了一下,回答:「恭喜你。」

陸言本來是打算把畫交給李萍的,但是在此時,居然有些猶豫。

「她本來已經接受了自己孩子死亡,馬上會有新的人生,現在知道,會不會太殘忍了?」

[一直瞞著,對於懷念了孩子十幾年的母親而言,何嚐不是另一種殘忍?]

陸言覺得,係統說的對。

他摁下門鈴,裏麵傳來了雁北的聲音:「請進。」

李萍看向來人,頓時站起來:「既然是陸先生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陸言叫住了她:「請等一下。」

他拿出了兔子屠夫畫的簡筆畫,遞給了李萍:「有人拜托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李萍一愣,她心裏仿佛間有了什麼感應,接過這張紙的時候,手抖的厲害。

疊起來的畫幅緩緩展開,兔子屠夫的畫技遠稱不上高超,上麵隻是用簡單的線條畫出了兩個人,下麵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童童和媽媽。

李萍驟然抓住陸言的胳膊,眼眶通紅:「陸先生,你在哪裏見到這個人的?!求求你告訴我,這幅畫對我來說很重要、我——」

她的話沒能說完,很快哽咽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言低聲回答:「是在屠宰場。一個屠夫拜托我轉交給你的。它說它現在過的很好。」

李萍哭的幾乎直不起腰:「那他……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李萍並不傻,從陸言給出的信息中,她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屠宰場的屠夫都是汙染物,她的孩子不可能例外。

童童被汙染物帶走後,她本來就沒奢望他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她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會以這樣的形式存在。

但哪怕是這樣的結果,李萍也控製不住去愛他。如果是失去理智的汙染物,她大概會死心。可是從陸言的描述裏,童童明明都還記得。

他那麼小,在一群屠夫的隊伍裏,會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