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揚消失了。
用消失這個詞興許不太準確。
陸言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個小小的泡,仔細一看, 很像是沈輕揚觸手上長著的那些眼珠。
不同的是,這些眼珠變成了銀白色,它們冷冷地審視著周圍的一切。^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這裏的時間是暫停的。
海水停止湧動, 海草停止生長,就連麵前那個巨大的白色怪物,也停下了腳步,滑稽地抬起了一隻腳。
唯獨江月的目光,依然注視著麵前的一切,充斥著令人混亂的邪異。
在這片暫停的空間裏,還在流動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地上的陸言,他的形體介乎於怪物和人類之間,緊閉著雙眼,做著一個很難醒來的怪異的夢。
另一個是靠黃塵支撐著身體,幾乎要站不起來的唐尋安。
金黃色的血液從鱗片的縫隙裏溢了出來,很快被海水稀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玻璃,出現了蛛網一樣的裂紋,輕輕一碰就能碎掉。
但唐尋安清楚自己不能倒下,因為他身後還有陸言。
這也許是大戰前少有的平靜。
其他東西不能動,而唐尋安正在養傷,依靠龍骨強行把自己碎裂的身體拚起來。
白色的母蟲發出嗤笑:「放棄吧。舊日的神將在他的軀體之上醒來,不會有任何意外。」
「你沒經曆過,你不會明白。你要保護的人,是什麼樣的怪物。」
「你能容下他,知道真相的其他人能容下他嗎?我忘了,你應該還什麼也不知道……真可笑。無知又莽撞。」
「他不屬於人類。同樣,也不屬於你。」
她的話如同山穀回音,一遍遍在唐尋安的腦海裏回蕩,層層疊疊。
唐尋安很快意識到,對方正在使用譫語。
這個天賦能用來蠱惑人心,對意誌不堅定的人格外好使。
但很不巧,唐尋安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哪怕南牆撞的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的人。
他跟聾了似的,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隻是耳廓裏溢出了金色的血。
唐尋安清楚,他能暫停的時間很有限,隻有短短幾分鍾。但這已經是身體的極限了。
陸言現在的狀態很特殊,像是處於另一個更高的維度,加速陸言身上的時間比暫停時間還要不現實。
唐尋安不可避免地思考起一些小事。
19歲時,他從未來回去。
喬禦忍了很久,沒忍住,問他看見了一個什麼樣的未來,是好還是壞。
在天賦剛覺醒的時候,唐尋安也試過去未來。他被那時候的喬禦嚴重警告,說這樣的代價太大,以及,無論在未來看見了什麼,都不要說出來。
這次,喬禦自己都沒忍住詢問,大概是真的很好奇。
他說,他看到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比他們想過的最好的未來還要好。
而帶來這一切的是陸言。
所以,唐尋安無條件的去相信他。
意識到自己的挑撥離間沒有效果後,母蟲不再言語,隻是平靜的等待著一切的結束。
她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容器還沒有最終育成,她一定要奪回容器。
唐尋安用龍息點燃了一根鎮定劑,含在嘴裏。
他站了起來,骨頭發出了輕響。
唐尋安臉上的神情,比起恐懼,更像是激動。
激動於自己即將奔赴的,一個必然的宿命。
……
……
另一個維度的戰爭仍然在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