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安乖乖地抱著生命艙站在濕漉漉的大平石頭上,鼻尖微微聳動,忍不住嗅了嗅。
好香。
平靜的海麵在此時暗流湧動,天上的飛鳥一聲尖叫,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渴望,衝向了陸言。
陸言抽出了龍骨弓。盤旋的龍骨像是鞭子一樣,狠狠抽向了海鳥。
汙染物發出一聲慘叫,僅僅是一個照麵,海鳥皮開肉綻,身體直接碎成肉漿,就連胸腔的骨頭都粉碎。
海鳥的屍體像是下雨一樣,掉落在海灘上。
汙染物腥臭的血沾在了陸言的臉上,他皮膚白,紅色的血落在他身上,像是雪裏盛開的梅花。
海鳥心生懼意,怪叫著離去。也不知道是慌忙逃竄還是去尋找救兵。
他麵無表情地回頭,彎腰,準備用海水洗幹淨匕首上的血。
而陸言要釣的魚,終於在此時咬鉤。
一條巨大的藍旗金槍魚從海麵跳躍而出,嘴裏是不遜於鯊魚的尖銳牙齒,細細密密如同針線一樣排列著,遍布整個口腔。
它的嘴不像是魚嘴,更像是一個筒狀的絞肉器。
這是一條汙染值接近8000的海魚,平時,因為自身水平高不成低不就,加上肉質鮮美,在這片海域裏,它都是夾著尾巴做魚的。
隻是現在高級汙染物紛紛逃竄,它反而成了附近最凶猛的汙染物。
唐尋安甚至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移動的。
陸言抬起眼眸,匕首在魚腹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抓住魚背,翻身,把手捅進了魚鰭裏。
金槍魚在淺海劇烈掙紮起來,深紅的血在水中暈染開。
陸言潛入水底,長出了第四節指骨的手緊緊抓住了魚鰭,甚至在魚尾處摳出五個深深的血洞。
兩分鍾後,他拖著這條身長接近10米的金槍魚上岸了。
唐尋安的嘴下意識地張開了一個弧度。
他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好快,頭也有點暈乎乎的,可能是剛才從半空墜落,摔太狠了。
這隻汙染物還沒死透,偶爾還會掙紮一下。很新鮮。
它的魚鱗已經退化,隻在背部有些圓圓的鱗片。
陸言切下了魚腹,沉默地開始進食。一直燒灼的胃部得到了緩解。
這刺身味道的確不錯,不愧是進化種金槍魚。
陸言道:「過來。」
盡管他頭也沒抬,但因為在場沒有第二個人,唐尋安撲騰著翅膀飛了過去,落在陸言身邊。
陸言切下了金槍魚蛇腹,想了想,用刀尖戳著,送到了唐尋安的嘴邊:「吃嗎?」
主要是沒有筷子。
用手又顯得過於親昵。更何況他麵前的是19歲的唐尋安,比起其他問題,陸言更擔心自己的指甲太尖,把他舌頭劃傷。
金槍魚最好吃的部位叫大肥,大肥分為霜降和蛇腹兩個位置。
因為用刀姿勢不對,霜降被切的有點碎,好在蛇腹還留著。
係統酸了:[人家也想吃嘛。]
唐尋安一愣,側過頭,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這頭金槍魚很肥,入口油脂豐腴,魚肉回甜,味道很好。
但唐尋安的視線沒忍住落在了陸言握著刀的指尖。
很白,修長,還有沒擦幹的血跡。
不過吃飯並不是陸言的主要目的。
他從這條魚身上,剖出了幾根細細窄窄的魚筋,低頭,用指甲把它從中劃開。
沒辦法,陸言手裏沒有縫合線,隻能就近取材。
做好準備後,陸言轉頭道:「把喻知知放出來吧。」
唐尋安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生命艙。
裏麵的小姑娘發著高燒,麵色潮紅,氣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