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小——”丁一楠回過神來,“但總有一天你們都要長大的,你是沒人問沒人管,但明皙的爸爸不會催他結婚生孩子嗎?”
“那就到時候再說啊。”丁瑾瑜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說出這麼“豁達”的話,“到時候,自然是有辦法的。”
“就像你和語汐姐,現在不也都沒結婚生孩子嗎?”
“真有那一天,我也相信明皙,就像——”
“你們連分開的那兩年也相信彼此一樣。”
姐弟三人再回到烤肉店的時候,秦語汐已經去前台結賬了;雖然剛才出來的隻有秦語汐一個人,但丁瑾瑜看見明皙背影還是有點心虛。
他不知道明皙有沒有也聽到點什麼。
隻是明皙聽到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禮貌地跟丁一楠打招呼,旋著酒窩跟丁瑾瑜笑,大眼睛彎得像一對可愛的腰果。
他本來也沒說什麼怕明皙聽見的話,可看到明皙的笑容後,他真心地希望明皙什麼也沒聽到。
他希望明皙可以永遠這麼溫暖地,清澈透明地對他笑。
坐下後明皙悄悄在桌子地下牽住他的手,掌心還是那麼暖暖的,溫柔又堅定。
*
那天之後所有人選擇性失憶,對在烤肉店門口的事情不再提起,包括丁一楠自己。
明皙看起來跟之前一樣,丁瑾瑜也沒有問過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不管是逃避還是刻意,他希望明皙是不知道的。
之後大家便很快進入了暑假補習,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但緊張到令人窒息的高三已經提前來了。
丁一楠那天連自己都沒能改變的的一席話當然沒能改變丁瑾瑜的想法,但當中有那麼一句,深深地烙印在了丁瑾瑜的心裏。
少年時期青澀的戀愛似乎從來也不懼怕與全世界為敵,他們隻是擔心對方握著自己的手,會不會鬆開。
丁瑾瑜也一樣。
明皙那本做完一半的習題冊始終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其實明皙的成績到底如何並不是最重要的,雖然有自己堅持的目標,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為喜歡的人妥協,他隻是擔心明皙不止瞞著他,甚至還瞞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值得三緘其口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會不會讓他更明皙在高考之後,不可逆轉地走往兩個不同的方向。
學校的補習開始後,他也開始了對明皙的補習。
他一個人住,沒有人幹擾,地方也更寬敞些,因為已經搬回了明皙家隔壁,也不擔心家裏有事顧不上,所以補習開始後,兩個人每晚都在丁瑾瑜屋裏學習。
丁瑾瑜還是以前一樣,隻要開始學習就認真專注,但架不住經常他還在看書,明皙就已經賴在他床上睡了。
他要喊醒明皙,可明皙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黏黏糊糊地抱著丁瑾瑜,睡眼惺忪地求親親抱抱。
那種半夢半醒的撒嬌丁瑾瑜沒有辦法,連拒絕或是講道理的餘地都沒有,因為明皙會假裝沒聽不到;再加上丁瑾瑜心裏也沒那麼舍得明皙走,隻好攬著人睡,偶爾也像之前一樣“互相幫助”一下。
高三很快正式開學,而丁瑾瑜對明皙的觀察時間也不短了,隻是明皙……
還是一點破綻也沒有。
他每天把那些有難度的題目加進給明皙布置的課外作業裏,可明皙也不知道是真不會還是裝得太像——
簡單的題目他都能好好完成,不讓丁瑾瑜擔心,可但凡有點難度的題目就做得馬馬虎虎,講過幾次都一樣。
丁瑾瑜越來越懷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趕上一個周末,之前的樂團又接了商演,臨時缺個小提琴,求著丁瑾瑜去幫忙;他跟明皙打好招呼,周末就消失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