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本來整個人都靠在蔡羽鈞身上被他拖著走的,後來不知怎的,蔡羽鈞又把他往邱宏錚那邊塞。

段行璵眯著眼睛看著蔡羽鈞走在樓知昧旁邊,一副小媳婦兒似的模樣。

他感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腳步都是虛浮的,路上讓石子拌了一下,手掌觸碰到一處滾燙的皮膚。 。邱宏錚扶了他一下。

他借了一下力氣站穩,“我太難受了,抱歉。”

邱宏錚的臉在和煦的暖陽下熱了幾分,手虛攬著段行璵的腰扶了他一下,“沒……沒事,小心石階。”

待幾人坐進了三味堂,邱宏錚才感覺身上的熱氣散去了些。

段行璵手杵著桌子,盯著筷子發呆。

“小璵啊,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怎麼一副八百年沒睡覺的樣子?”

段行璵眨了眨眼睛,沒那麼困了,這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沒幹什麼。”

蔡羽鈞還想追問,外頭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今年皇上從世家學子遴選策論的結果出來了,所有策論都經由我們國子監的夫子和四位大學士一同批改。此次國子監一共有四篇策論入選。博雅堂一篇,德馨堂一篇,篤行堂沒有,咱們致知堂最佳,有兩篇呢。但是最好的一篇出自世家公子段行欽之手。”

“夫子讓抄書先生謄抄了供大家學習,這會兒大家都在,都分著看吧。”

蔡羽鈞一邊吃飯一邊戳碗,“真倒人胃口,吃著飯呢,說什麼策論啊?”

三味堂裏亂哄哄地。

“段行欽這麼厲害啊,那咱們學堂裏是段行璵和誰入選了呀?九皇子嗎?”

“不是……是九皇子和樓知昧。”

那邊的聲音刻意壓低,可這邊吃著飯的幾人還是能聽到,“那個段行璵也不過如此嘛,也就一次策論得了一甲,比起他大哥還是差遠了。”

“沒錯,就是個庶子嘛,能有多大能耐。”

蔡羽鈞這就不樂意了,正要拍桌而起,就被樓知昧按住了手。樓知昧:“別衝動。”

蔡羽鈞哼了一聲,看向段行璵,“你別難過啊,肯定是選拔的人看漏了。”

“是啊,雖然我不太懂策論,但夫子也說過你能提出新穎的觀點,所以…”邱宏錚也安慰道。

“沒有。”段行璵一臉平和,他抬頭喝下最後一口湯,用手帕擦了擦嘴巴,“我沒上交。”

“啊?”三臉懵。

“我不是看你寫了嗎?”樓知昧說。

“嗯,但是忘記交上去了。”

那會兒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後來夫子倒是有在課上提起要他們把作品交給掌正,他寫是寫了,還不止一份,但後來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多起來,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幾人一時無言,段行欽的作品也傳到了他們桌上來。

蔡羽鈞看見字就心煩,當即將宣紙揉成一團丟在旁邊。邱宏錚也有樣學樣。

段行璵倒是打開來看了,隻是…他低著頭擰著眉毛,從上往下一字不落看了一遍。

樓知昧看完策論,又看著段行璵,低聲問:“行璵…這不是你之前寫的嗎?”

“嗯。”段行璵也覺得奇怪,這明明是他寫的沒錯,而且是寫著玩的第一版草稿,他本來不想聲張,可是之前樓知昧看到了,還與他探討了一番。

“怎麼現在署名是你大哥?”

“我也不知道。”

邱宏錚湊近段行璵旁邊,用幾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是不是他偷了你的策論?”

“什麼?!”樓知昧和邱宏錚還算克製,還知道壓低聲音,蔡羽鈞就不是個能藏事兒的主,他這麼一喊,一屋人紛紛看了過來。

他縮了一下`身子,悄悄靠近樓知昧,想降低一下存在感,待大家的目光轉移到了別處,他才小聲說:“真的嗎?你大哥偷了你的策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