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樣的他,能夠輕易抓住段行璵的軟肋。
段行璵無奈,正要說話,一直牽著的馬突然奔跑了起來,他抓著韁繩被扯著往前一傾,繩子摩攃他的手掌,留下一道口子。
“嘶——”
“璵兒……”謝時玦牽起他的手仔細查看。
謝時玦的手很涼。段行璵記得,第一次學騎馬的時候,他摔了下去,那個時候謝時玦的手指是有溫度的。
學裏的飼養員已經牽著那匹馬回來了,“段二公子,你的手受傷了嗎?”
謝時玦的臉陰沉得像山雨欲來的天空,“去處理傷口。”
段行璵想把手抽回來,“不用了,就一點小傷。”
謝時玦卻不鬆手,“學裏有大夫。”
段行璵還想拒絕,卻聽到他歎了口氣,“聽話,好不好?”
手指纏繞在他的手腕上,輕輕捏了捏,謝時玦的動作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但又那麼堅定。
學裏的大夫是從太醫院出來的,傷口也不深,處理起來倒也不難,但也禁不住某人過分的擔憂。
段行璵隻是微微皺了下眉,旁邊站著的謝時玦臉更黑了,但因著這大夫年紀大了點,謝時玦開口的語氣還算和善,“輕點。”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隻是皮外傷,無須過分擔心。”
謝時玦似乎有些不滿,但隻是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傷口其實有點疼,但段行璵盡量維持住了表麵的平靜。
隻在某種黑漆漆的液體倒在裂開的傷口上時,他縮了下手指。
“疼不疼啊?”謝時玦這會兒的眉毛擰得比段行璵本人還緊。
終於上完了藥,謝時玦小心地捧著他的手,纏著大夫多問了幾句話,出門後又重複著大夫說過的注意事項。
段行璵有點想打斷他,又有點想繼續聽他說下去。
於是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絮絮叨叨。
最後,謝時玦說:“璵兒,我們回到從前吧。”
段行璵頓了一下。
從前?是多久以前的從前?
表白之前嗎?
那天過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維持在一個奇妙的平衡點上,謝時玦偶爾會從後麵戳他的肩膀跟他借毛筆,偶爾會借了他的策論來討論一番,但兩人再也沒有單獨相處過,也再沒有人在他的身旁坐下,為他剝一碗蝦。
確實是回到以前了,但也總隔著些什麼。
段行璵心裏不上不下的,也不知怎的,總覺得不怎麼舒服,隻不過策論的事終於有進展了,他一時也顧不上多想。
掌正突然親自傳他到清平閣,問他關於策論的若幹細節。
段行璵雖然不知道掌正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他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遍,也說了先前沒有聲張是因著沒有證據。
不料掌正對比了段行欽提交的策論和段行璵這段日子以來的策論,發現文章行文相似,就連避諱也一致。
段行璵的文章是很典型的議論文三段式,總體是總—分—總的結構。
而避諱則是段行璵為避外祖父的名諱,都會以“市”代“城”,因此行文中免不了出現一些和實際地名對不上的稱呼。
段行璵的避諱是受了母親的影響,而段行欽自然是不避諱“城”字的。這對段行璵來說已成習慣,他也未想到這一層,也驚訝於夫子們竟然能發現。
隻不過單從避諱也無法斷定,後又聽說有九皇子力證,聲稱早就看過段行璵這篇文章,如此才還了他一個公道。
侯府的夜向來寂靜,今夜多了一番人聲,可氣氛卻無端令人窒息。
段行欽跪著,大夫人正在段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