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很清楚, 大師給他刻的標誌是一條鯉魚。這不一樣。
段行璵捕捉到了他的錯愕,“看清楚了嗎?”
他像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呼吸卻開始急促。
坐在床邊的人纖長的手指纏繞著,利落地抽開衣帶。謝時玦猛地抬起頭,聽到他說,“那這樣呢?”
謝時玦怔怔地看著他,喉嚨滾了滾, 他話都說不利索了,“你……”
“你要不要接受…”段行璵的臉在燭火之下柔和得不可思議,“我的心。”
謝時玦被手心裏的溫暖燙到了, 他很想伸手,可又怕這樣的溫暖稍縱即逝,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子裏盤旋,“是不是我母後逼你了?”
段行璵不想回答, 迎著他的目光,傾身堵住了他的不自信。
柔軟的觸覺重重地碰了一下,像蝴蝶短暫地停留在花瓣上, 段行璵的耳朵發燙。
“你……”謝時玦瞪著眼睛看他, 身體不敢動彈, 腦子卻飛速地轉動,想了一百種可能性,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段行璵歎了口氣,摸了摸滾燙的耳垂,沒等他把話說完,再次堵了上去。
這一次他沒有離開,手指從自己的耳朵摸索著抵住了謝時玦的脖子, 將他牢牢地壓在牆壁上。
謝時玦的背貼著冰冷的牆壁,瞪著眼睛看著眼前人閉著眼睛,細軟的睫毛不住顫動。
謝時玦感覺手上也是滾燙的,脖子也是滾燙的,皮膚貼著皮膚,炙熱席卷了兩個人。
段行璵毫無章法卻又那麼努力地啄著他的唇,靜得可怕的空間裏,不可名狀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耳邊響起,混著如雷的心跳聲,滾燙融在空氣裏,溫度慢慢爬升。
他是真的用“啄”的,毫無經驗,第一次學著吻一個人,他緊張得要命。怕做不好,怕對方不相信,怕不夠真誠。所以哪怕手心不停冒汗,他也佯裝淡定。
段行璵慢慢睜開眼睛,抵著他的額頭,睫毛不住掃著他的臉,鼻尖眷戀地輕輕觸碰鼻尖,伴著輕喘,濕熱的氣息灑在他臉上,“這樣可以嗎?”
謝時玦慶幸此刻不是白天,否則他的臉色一定會出賣他。脖子上的拇指再移動一分就能觸摸到他敏/感的地方,他口幹舌燥,希望牽動著所有感官的手不要再作亂,又隱隱期待著什麼。
段行璵其實已經到極限了,他將手指按在牆壁上降了降溫,低頭整理散亂的衣裳。
期待落空,謝時玦竟隱隱鬆了口氣。
夠了,再繼續下去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嘴角還有殘留的溫度,段行璵後知後覺害羞了,在來之前他沒有做任何心理準備,可是一切又發生得那麼自然而然。他低頭係好腰帶,曲起的手指掩住了臉。
主動過後那人還沒有反應,有點難堪怎麼辦?段行璵想,還是不要有下次了。
好在那人也沒讓他難堪多久,手被拉了下來,謝時玦回避眼神接觸,看著手中的玉,問他,“這是…給我的?”
“是。”
謝時玦看向他,後者目光堅定,沒有一絲躲閃,再次確認,“真的?沒騙我?”
段行璵拿出他送的那塊玉,耐心回答,“真的。沒騙你。”
“疼不疼啊?”謝時玦又想解他的衣帶。
“已經不疼了。”方才情急之下做了那樣的舉動,事後也覺得自己不夠矜持,如今是斷然不可能再那樣做的。他抓住謝時玦的手,“沒事。”
不同於謝時玦此刻麵色的紅潤,他的嘴唇還有點蒼白。自己親身體驗過,知道那種痛,謝時玦不放心,“我看看。”
“上著藥呢,現在看也看不到什麼。”段行璵臉皮薄,現在隻想轉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