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茜幫著他收拾了會兒,到了下午見收拾差不多了才離開。
回家後,和家人商量下,最後和王俊山家敲定了秋收後耕地租給他家使。
一來王隊長帶頭,時祖強也放心他家不會把耕地挪未他用;二來當初分土地的時候,王俊山見他家勞動力少,分的麵積雖不多,但位置挺好,土地肥沃。這也算是感念人家。
9月注定是個忙碌的月份,不光學子們忙,也正是農忙時,村裏各個人使足了勁兒盯著自己的地。
時惟茜也沒閑著,這段時間在縣城農村來回地跑。
她與家人商量了下,去城裏找個店,定個招牌放在門口,這樣至少有個名字讓人叫得出。
最後一番商議,把名字定為老時皂坊,之後她又趕著去申請營業執照,跑來跑去,有時時間晚了就在縣城歇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等9月底秋收結束,馬上又得大量曬糧,然後大夥兒風風火火趕著去交公糧。這個時候時惟輝也跟著回來了,幫著把糧食拖去公社。
時惟茜從前沒親眼見過這場麵,如今頭一回被交公糧的場麵震撼到了,那場麵非常壯觀,比他們在集場賣肥皂還熱鬧。不僅人多,家家戶戶都拖著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把整個場子都堆滿了。
等排隊驗完糧,張碧翠和時祖強才鬆了口氣,若是驗不過還得回去晾曬處理,又得花精力花時間。
原本張碧翠還對村裏的屋子戀戀不舍,但一直這麼戀戀不舍著,慢慢就開始焦慮心疼了。
“一個月10塊哩!9月就小輝一個人去住了,滿打滿算這不就浪費了7塊5?我的天耶,這要是驗不過一耽擱,10月也去了,那不就15塊嗎!這不要命啊!”
時惟茜哭笑不得,居然還能這麼算價。她打趣張碧翠:“那媽你現在還舍不得不?”
張碧翠直搖頭:“舍得了舍得了,弄完這些事兒就趕緊搬,這一天天的都是錢咧。”
但再快再趕,剩下糧食等處理賣掉已經到了10月中旬。
這一天大早,一輛裝貨的車就停在了老時家門口的大道上。
來看熱鬧的人很多。雖說有的人酸不過是租的房子,但一個月10塊的房租還是把許多人給嚇住了,這居家搬遷到城裏,許多人暗地裏都羨慕不已。
“張嬸子,這精神頭看得人羨慕啊。”
張碧翠正張羅著家人往車裏搬東西,見是李秀芝忙笑著拉住她手:“說什麼呢!這要搬家啊,費得我昨個一晚上沒睡著覺,哪有什麼精神頭?”
王奶奶也來了,笑道:“這是高興的睡不著覺,不睡覺精神頭也好。”
李秀芝:“就是!去了城裏可別忘了咱們,也不遠,有空就回來看看。”
張碧翠笑道:“說什麼呢!就租了一屋,還不知道以後怎麼發展咧。倒是你們,到了城裏別忘了到我那坐坐,就在楓葉街老時皂坊。”
王奶奶感歎道:“都這麼看著幾十年了,感覺昨個你還是個姑娘家,今天就去城裏了。碧翠啊,你兒子閨女有出息,該你享福了。”
張碧翠眼角的皺紋因為笑容更深了,她點點頭:“日子終於好了,這些年也算是熬過來了。”
時惟輝鎖好門,轉頭喊張碧翠:“媽,我們該走了!”
時惟茜走過去和李秀芝和王奶奶道了別,和張碧翠說該走了。
多日不曾冒出的不舍,這時候又不合時宜卻又恰如其分地冒了出來。
看著站在門口抽著旱煙看著三台山的時祖強,張碧翠抹了抹眼睛,道:“孩他爸,走吧。”
時祖強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笑道:“走吧。”轉頭看著村民:“大夥兒我們就先走了,以後到城裏別忘了來屋裏喝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