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卻有些出乎意料,他都站了半天,那道身影還是不疾不徐的,猶如閑庭漫步,走得漫不經心。

李慶不由挑了挑眉,將輕忽的心態收了收,丟下一幹人上前迎出了幾步。

不管這位真千金是什麼樣的人,反正都是蕭家內部的事,他隻要盡責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好好將人接回去就行了。

等走近了,李慶更是確定這位真千金的確過得不怎麼樣,腳上趿拉著一雙已經穿得變形的劣質旅行鞋,下`身是廉價寬大的工裝褲,穿在身上被早春的寒風一吹顯得空蕩蕩的,上身是單薄的T恤,外麵隻套了一件棉外套。

這樣的打扮即使是在以貧困著稱的榆林村,也稱得上是窮人中的窮人,堪稱跌到貧困線以下了,畢竟再窮多套幾件衣服還是能的。

隻是蕭如斯似乎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寒酸感到窘迫,她的頭發紮成馬尾垂在腦後,前麵是一層厚厚的劉海,長得遮住了她的半邊眼睛。皮膚是添了一層蜜色的冷玉,不白,仿佛能聞到肌膚下汩汩流動的生機。五官細看很有幾分蕭夫人的輪廓,淡色的嘴唇抿著,氣質淡定沉靜,劉海下的視線帶著淡淡的審視的意味掃過李慶。

不知怎麼地,被她的目光一看,李慶下意識地頭皮一緊,像是被什麼野獸盯上了,心裏乏起寒意。

這位流露在外的小姐好像跟他想得有點不一樣,這樣的人會是鄉民所說的瘋瘋癲癲,又會真的如調查資料中顯示的愚昧無知嗎?

他腳步頓了頓,隨即像是覺得荒謬似的丟開錯覺,唇邊帶出和熙的笑意:“你好,你就是蕭如斯吧,我是你的父親派來接你的。”

“姐,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人。”落在後邊的蕭榮吸一下鼻子,小聲地拉著蕭如斯的袖子道。

蕭如斯懶洋洋地雙手插兜,耷拉著肩膀道:“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不過怎麼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確定沒有找錯人?”

李慶一笑:“我們經過了詳細的調查,過程都是一清二楚的,其中還有公安機關的協助,小姐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將資料給你過目,你的確就是蕭家的女兒。當然如果小姐還是不放心的話,等回到家中,到時還可以重新檢測親子關係,其實你和夫人長得,也就是你的母親長得很像。”

蕭如斯點了點頭,淺淺皺了下眉:“所以我的父母的確另有其人?”她還要糟心的再認一次父母。

李慶點頭:“是的,他們都在等你回去。你看這裏的事差不多都處理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馬上就可以動身,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蕭如斯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並沒有出現,眼神中竟連一絲波動也無,讓他懷疑小姑娘是不是沒懂自己的到來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蕭家意味著多少的財富,莫不成真是個傻的?

“姐,你要跟他回去嗎?”蕭榮揉了揉眼睛,雖然知道蕭如斯回去親生父母家才是最好的,但還是舍不得,以後他找誰合作賺零花錢。

“既然是生身父母,自然要回去拜見。”蕭如斯頷首,他們是她此世的親生父母,既然弄丟她不是故意的,上門認一認人也是應該的。

蕭如斯前世就是孤兒,要說對親情沒有一絲期待是假的。人世孤獨,除了對手總該還有一些其他的什麼,想知道自己來自何處根源血脈。

隻是去見一見此世的家人,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天地之大何處去不得!

“不過,他們為什麼不親自來?”蕭如斯若有所思地問。

李慶難得地梗了一下,對上蕭如斯沉靜地目光,他還是選擇了說實話,畢竟早晚會知情的。蕭家父母之所以抽不出身,是因為他們的養女蕭玉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