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青筋畢露的手抓起了它,放到耳邊。
“喂?”韓嘯陽垂下陰鷙的眼眸,低低啟唇。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的臉色更顯陰沉,狂暴的風雷在眼中凝聚,見看得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們將人看丟了。”他滋滋地吐著寒氣,惡劣的話語毫不吝嗇地從他的口中拋出,“蠢貨,笨蛋,廢物,他們的給我滾。”▽▽
他一把摔掉還未掛斷的電話,眼珠子染上了猩紅,怒氣從身上溢出,像是亟欲撕裂眼前所見的一切。
‘嘩啦啦’,書桌上的電腦文件被掃到地上,椅子被踢倒,被扯斷的電線劈裏啪啦地閃著危險的火花。
韓嘯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疼痛不約而至襲上他的腦袋,‘啊’地狂叫了一聲,他突然倒了下來。
瘦弱的身軀在地上扭動著,掙紮著,像是一條脫離了水無法呼吸的魚,他眼珠恐怖地瞪大,唇齒間溢出了鮮血,這是舌頭在無意間被咬破了。
心髒劇烈地收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控製著,那股久違的生死存亡受製於人的感覺又回來了。
蕭如斯,這一切都是蕭如斯造成的,他要殺了她。
韓嘯陽死死地瞪著天花板,不,他絕對不能死。
誰來,誰來救救他?
“嘯陽,嘯陽你怎麼了?”甜美焦急的嗓音響起,接著一具溫軟的身軀將自己扶起。
韓嘯陽的眼睛突然亮得驚人,像是看到了光明,他猛地朝來人撲了過去。
尖利的牙齒穿過對方的肌膚,好聞的味道充斥鼻端,同時唇下某種鮮美的液體滑入他的口腔,澆熄了五髒六腑灼燒的痛楚。
‘哼’,蕭玉悶哼了一聲,咬牙默默忍受肩頭毛骨悚人的痛感。
她的眼裏漸漸湧上一股悲哀,自己到底是什麼,是韓嘯陽傾心愛著的女人,還是僅僅隻是他的‘解藥’?
當初蕭如斯在韓嘯陽體內留下了‘錮魔心訣’,它針對的是人產生的戾氣,一旦心有惡念既遭受萬蟻噬心之苦,生不如死。
‘錮魔心訣’是有時效性的,時間越長它的功效慢慢減退,直到徹底消失在體內。
一般受了‘錮魔心訣’的人,哪怕不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等熬過兩三年,也就徹底擺脫它的陰影。
大多數人恐懼身上的威脅,都會選擇平心靜氣不再動念幹壞事,但凡是總有例外。
它碰到了一一個勁走向極端的韓嘯陽,疼痛不能化解他的戾氣,隻會更增添他的仇恨惡念,在痛不欲生的絕境之下,他誤打誤撞地選擇讓‘愛’代替霎那滋生的戾氣。
當沉浸在愛意之中的時候,他會暫時忘記惡意怨念,瀕臨奔潰的身體也得到了緩解。
而那個讓他投注愛意的對象就是蕭玉。
因為蕭玉的存在,才有他的‘生’,自此蕭玉就是他的‘藥’。
每當他頭痛欲裂,身體受盡蟻咬之苦的時候,隻有抱著蕭玉才能得到暫時的喘熄。
韓嘯陽不知道他以為的‘折磨’根源早已經消失在自己的體內,如今留下的隻是應激創傷後遺症,還時不時的反複發作,每當他怒戾氣橫生的時候,就會悄悄冒出來侵擾他一番。
他隻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蕭如斯所賜,兩人之間的仇恨不僅僅因為蕭玉,還有多年忍受身心摧殘的怨念。
蕭如斯已經成了他的心魔,隻要她活著一日,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遭受的屈辱,無一日能得到平靜安寧。
所以,蕭如斯非死不可。
猩紅的眼眸黯淡下來,韓嘯陽垂下眼,伸舌輕輕舔舐了下嘴下的肌膚,立即得到主人的一個顫栗。
“不要害怕,玉兒,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他慘如惡鬼般的神情恢複了平靜,更顯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