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做了。”原時奕聲音沙啞,顯得有些脆弱。

顧舒看著他,半天忽然舒了口氣:“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錯。”

沒人教過他善惡,他見過的,向來是最深沉的惡意,掙紮求生,受人欺淩。很難想象,這居然會是陽光下發生的事。

“沒留下什麼痕跡吧?”顧舒輕聲道,提醒,“別被別人發現了。”

原時奕忽地抬起頭,然後就撞進了一池春水,顧舒笑眯眯的看著他。

原時奕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緊,心裏漲得厲害。他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沒有一個人能在五歲就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活下來,也沒有人會從心裏生出他那樣的,偶爾很陰暗的念頭。

人總是向往光,他卻身處黑暗。他想要讓所有欺負他的人不得善終,而且,他已經開始做了。

“我做了壞事。”原時奕看著顧舒。

“我沒看見。”顧舒實話實說。

“我是個天生的壞蛋。”原時奕低聲道。

“我知道,巧了,我也是。”顧舒想,我能不知道你是反派嗎,我不但知道你是天生的壞蛋,我還知道我是惡毒女配呢。

“我……”

“你該好好學習!”顧舒懶得和這種中二少年說話,她從書包裏掏出昨天補習老師剛出出來的試卷,“學生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你看你期中考的那點分,還有心思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原時奕抬起頭,顧舒怒視著他,咋了,智商高你倒是考高分啊,考那一點分,單有智商有個屁用。

時間依舊白駒過隙的往前跑著。顧舒這一周卻有些心不在焉,葉麒被原時奕弄斷了條腿,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兩個月應該是看不見他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原時奕這裏,小屁孩的心理健康狀態堪憂。看著是逐漸變陽光了,但是內裏還是那個被欺淩的小可憐。

更重要的是,顧舒歎了口氣,他對法律根本沒有敬畏感,仗著自己遠超常人的智商,肆無忌憚地遊走在法律的底線上。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顧舒放學就直奔機場,她包裏還帶著信,是這一周她纏著公司裏的法務部律師叔叔,法律部的律師被問的啞口無言,無奈之下給她的介紹信。

首都律師所

西裝革履的三個律師壓著聲音交談,他們都覺得這個案子過於棘手,偏偏……顧舒給的太多了。

顧舒也不著急,有錢能使鬼推磨,首都律師事務所既然在國內有這麼大的名氣,肯定有它的道理。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三位頂尖律師這才商量出結果,一位留著利落短發的女律師拿著一遝資料走過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

“顧小姐,我們還是第一次接手這種案子,對於這方麵的經驗我們的確不夠充足。”她頓了頓。

顧舒歎了口氣:“我想你們肯定有方案。”雖然這個結果也在顧舒的意料之內。首都律師所接手的都是刑事案件,或者牽涉金額極大的金融案件,用這個來打校園欺淩的案子,隻能說殺雞焉用牛刀。

顧舒本來的目的也不是首都事務所。

果然,下一刻,律師胸有成竹的一笑:“不過我有一位師姐是專門做這個的,如果顧小姐需要可以代為介紹。”

“謝謝。”顧舒伸出了手。她的目的達到了。

另一隻手握上來,“本次的費用我們留下谘詢費,其餘的將退回顧小姐的賬戶。”律師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