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套套話,定能有所收獲:“蟹黃砂鍋粥雖然是招牌,但做得其實不如老火白粥,還有幾樣小菜也不錯,你們應該試試。”

薑小姐笑向靈心道:“你看看,說謊被戳穿了吧。剛才誰說沒來過這裏,對銀飛完全不熟悉?我看銀飛的人應該常來這裏聚餐才是,你肯定跟著來過,不想請客就直說嘛,還好有陸先生替你圓場。”

徐靈心原本不生氣,但聽陸天騏以親昵的玩笑口吻談及兩人關係,完全不像正式分了手,反倒像是他單方麵無理取鬧,他的語氣也難免冷淡:“白露,你真的誤會了,我確實沒來過。我對銀飛的一切,都不熟悉。”

這“一切”裏,當然也包括老板。

陸天騏本來挽起袖口,親自替徐靈心布菜,殷勤表現沒到一半就落了空,他直勾勾盯著徐靈心,難掩憤怒和驚詫——

同床共枕七年,他聽得出,自家媳婦兒這句撇清關係的“不熟”,可真是冷若冰霜,擲地有聲。

04

陸天騏應對冷場的手段很嫻熟,他轉而引薑小姐主動講話,徐靈心不好遷怒於友,在陸天騏見縫插針湊過來和他說話時,也隻能尷尬地應和一兩聲。薑小姐早發覺他們有貓膩,但隻以為是普通夫夫吵架,仍是從手包裏翻找出了一樣東西,遞給陸天騏:“差點忘了正事,這是別人介紹的醫生,蔣先生你們認識吧?去年他和太太去海釣,遇上風浪,撞在礁石上傷了眼睛,都說難治,可是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後遺症……”

陸天騏鄭重收下名片,麵帶微笑,關切地摟住徐靈心肩頭,對猶自介紹的薑小姐道:“我改日一定帶靈心上門拜訪,多謝費心。”

徐靈心想從他懷裏掙脫,但陸天騏的手擁得越來越緊,徐靈心氣悶,幾乎想當場翻臉,但抬起手的一刹,經年累月的愛意變成了習慣,他還是做不到當著別人讓陸天騏難堪。徐靈心在心底自嘲,在陸天騏耳邊小聲冷道“放手”,這才得了自由。

薑小姐吃得很少,早就停了筷子打量他們,但兩人畢竟有多年默契,一番微妙較量竟沒被人發覺。

“我聽說靈心現在是由秦醫生負責,他經常誇靈心是少見的聽話病人,最近見他,十次裏有八次要聽他念叨靈心的事。”薑小姐畢竟站在朋友一邊,微微笑著刺激了陸天騏一下:“大家都是相熟的,可沒見他這麼關心過哪個病人,陸先生可要看準了。”

徐靈心聽了這話倒很感動:“他的確體貼。”

薑小姐非常配合,驚訝道:“你們感情進展飛快呀。”

陸天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徐靈心知他誤會,也不想解釋。他說秦沛霖體貼,倒不為別的,隻為他守口如瓶。但凡是個登徒子,看準了他是陸天騏前伴侶的身份趁虛而入,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吹噓“即將得手”,秦沛霖那個外向的性格,居然連他們已經私下分手都沒外傳。

想必他憋著這個八卦憋得很痛苦。

徐靈心這麼一想,在腦海裏勾勒了一下秦沛霖八卦地傳小話的樣子,露出了一個愉悅的微笑。陸天騏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越看越生氣。

薑小姐看出他們有話要說,借補妝的由頭離了席。

陸天騏立刻伸臂去勾徐靈心的肩頭,徐靈心再不留餘地,聲音帶了寒意:“放手!”他的聲音大了點,陸天騏在公共場合果然不再唐突,不遠處可還坐著他的下屬們,家事鬧出去就難看了。

徐靈心歎了口氣,如果每次和他說放手他都能這麼聽話,現在兩人也不用如此糾結。

陸天騏心裏很不是滋味,在成為一個忙碌商人之前,他也有過那麼兩年文藝青年的生活,曾經看過的俗濫橋段紛紛警鈴大作襲上心頭,對看不見的人來說,依賴並喜愛一直扶持著自己的人,這種“雛鳥情結”太可以理解了。

一聽到秦沛霖就笑得那麼開懷,自己一說話就歎氣,可惡!

“你和秦沛霖相處得不錯?”陸天騏煩躁地挪得離徐靈心近了些,徐靈心立刻退後,陸天騏趕緊拿開他麵前的茶壺和牙簽筒,細致得過分,可惜都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嗯。”徐靈心點頭,他看不見別人的神情,對自己的神情控製得便也沒那麼精準,嘴角微微撇了撇,明擺著的敷衍。

全賴小別勝新婚,陸天騏又氣又愛,隻想捏他的臉,但又說不得碰不得:“哼,我看他是又犯了老毛病,照顧病人隻想往病床上照顧,忘了正事!你的眼睛到現在都沒好,不是他的錯還能是誰的錯。”

“他很用心,別汙蔑他。”徐靈心皺眉:“何況我沒聽說他幹了什麼下流的事。”

“那是你太天真,就剛才提到的蔣家,那位蔣小姐送爹媽去看眼睛,一直到現在都還對他念念不忘。”

徐靈心又笑,這次是實打實的嘲笑:“白露可比你了解這些八卦,要是有,她早告訴我了,你這個長舌婦學得不像。”

“我連關心你的權利都沒有了?”

“你以前有很多機會關心我。”

徐靈心自己也說得有點傷感,陸天騏張了張口,他一向沒怎麼哄過人,尤其是對從來都柔順的徐靈心,竟沒找出句合適的托辭來。薑小姐卻在此時聘聘婷婷地走了回來,徐靈心已經疲憊,三人又不鹹不淡地喝了杯茶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