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事......吧......嗬嗬......嗬嗬......笑著笑著她就有點想哭。

她輕輕放下燭台,也不等曾言有什麼動作,熟門熟路地摸到塔窗前......又像上次一樣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回頭衝曾言嘿嘿兩聲,將目光移到燭台上的小光點,‘正好借這個機會替人傳句話,左岸,記得賴尚行嗎,他說他喜歡你,到現在都喜歡你,他說如果那時......’

隻見曾言一記飛掌,把人推了下去......

隨後仰頭望天。

道兒,整死這對兒成麼?

【再不回來就死給你看】

鍾鹽守在安靈郡王身前,看著他雙手血跡斑斑,一遍又一遍的在地上畫著古怪詭異的圖案,與他說話,也得不到回應,隻在那裏不停的畫,每畫好一個就念一遍咒,然後用手掌抹掉,再重畫。

那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血肉模糊的指尖,斷裂的指甲夾帶著猩膩的泥土,散落下來的長發覆著他的麵頰,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鍾鹽走到他麵前蹲下,‘郡王,您不能再催動追魂符了......’

阿遊盯著地上橫七豎八的符文,指尖滴落鮮血;亂發之下的眼睛微微泛紅,下垂的眼角透出幾分頹然。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掀開簾子,看到床上那人臉的瞬間,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將手搭在她的額上,慢慢下移撫過她的臉,掌中的鮮血在他所過之處留下痕跡,他眸光暗沉,眼角一點點染上紅色。

‘你怎麼又把自己弄丟了......’阿遊的手落在她的頸脖之上,柔軟脆弱,幾乎感覺不到跳動的脈搏;要不是他自己還好端端地站著,他都覺得眼前的人已經死了。

阿遊用拇指摩攃著她的臉龐想要抹去血跡,卻越抹越多讓人看著心驚,‘韶諾,你說我要不要就這樣掐死你,解脫了你也解脫了我......’

鍾鹽眉間一顫,心想他家這位又要瘋了——當年穆笑棋搗鼓追魂符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好,把自己和那位的血融在一起下咒,這是把兩人的命綁在一起,一損俱損,同生共死......

鍾鹽心裏默念姐姐快點醒過來吧,再不醒過來郡王就要死給你看了,我們都要死給你看了。

也許是怨念過甚一時忘了控製,鍾鹽竟然把心裏所想的話說出了口,阿遊想都沒想揮袖一掃,強勁的掌風瞬間把鍾鹽擊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別死......’

阿遊猛一回頭,看見床上的安韶諾眉間似乎皺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時快時慢地煽動著,就像是在做噩夢。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陡然睜開眼,幽黑的瞳孔慢慢聚焦,呆呆望著上方,過了許久氣息才漸漸平穩下來。

頭暈的厲害,身體虛弱得軟滑無力,安韶諾咳了幾聲,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坐起來。

低頭看了眼床上熟悉的被褥,確定是自己的臥室,又抬頭掃了一眼房間,隻見門窗緊閉,燭光搖曳,昏暗的房間四壁貼滿了黃色的符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地上,是一個由很多奇怪扭曲的符文和陣紋組成的血紅色的圖案,粘稠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滴了一地。

安韶諾隻覺得一陣眩暈,急忙背靠向床背不讓自己癱軟下去。

然後,她看見一個身影,就站在床尾帳後,很安靜,很安靜地凝視著她。

安韶諾呼吸一滯。

身影掀開簾子走了過來,離床前一步之遙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