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地垂下頭。
男人把厚厚的一遝信件遞給他,正要接過,可男人卻沒放手,狹長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為什麼還留著?”
季維沒察覺到男人的眼神,很自然地說道:“都是別人的心意,如果扔了的話,她們會難過吧。”
說完他又試著扯了扯。
這才扯動。
季維把信封重新裝進箱子裏,找著話題:“你讀書時應該收到過很多情書吧。”
肯定比他還多。
沒想到陸慎行搖了搖頭。
季維想,可能大家都不敢遞情書給他,年輕時的陸慎行比現在更為冷冽,看著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合作過的演員都說不敢在他麵前大聲說話。
他收拾好箱子準備搬進書房時,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你有送過別人情書嗎?”
問完他就後悔了,這好像超出了協議伴侶的界限,他愛豆應該覺得冒昧吧。
沉默了一陣。
他正想開口解釋,看到他愛豆耳朵紅了紅,輕輕吐出兩個字:“寫過。”
“沒送出去嗎?”
“寫得太矯情了。”陸慎行頓了頓說道,“送不出手。”
季維大概懂了。
他愛豆有很長一段時間喜歡詞藻華麗排比冗長的詩歌,還自印了詩集,然而寫出來的東西隻有粉絲能硬著頭皮誇。
不過,那應該是他愛豆很在乎的人吧。
所以才不敢送出去。
季維抿了抿唇。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多問了,他抱著箱子進了書房,和陸慎行說了聲再見,便慌忙地背著書包去上課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這麼慌忙。
他沒看見輪椅上的男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歎了口氣。
*
季維一進教室,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所有人表情都談不上輕鬆,甚至可以說是嚴肅。
他推了推陳言的胳膊,低聲問:“怎麼回事兒?”
陳言表情很難看:“羅娜剛和崔九吵起來了。”
季維有點驚訝。
他室友崔九平時不愛說話,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怎麼還會跟物理係的人起爭執。
副班長扶了扶眼鏡:“羅娜剛站在教室門口和朋友說華庭的房子多麼好,崔九讓她別說話了影響他看書。”
這確實是崔九能幹出來的事。
陳言指了指黑板:“羅娜就說學藝術學了有什麼用,連道物理題都解不出來,在黑板寫了一道題就走了。”
季維看向黑板。
——計算一滴可樂最多能攜帶多少電量
沒一個人上去解答。
“不能百度嗎?”
他問。
“百度知網都查了。”副班長有些頭疼,“沒找到。”
“人各有所長,那羅娜也不知道謝赫六法吧。”季維安慰道。
“她還真知道。”陳言嘖了一聲,“小時候就是學國畫的,崔九問了她好幾個問題都沒問住,不行,我得去論壇上懸賞。”
季維:“…………不必了吧。”
陳言反駁:“那怎麼行,羅娜是把我們國畫係按在地上摩攃啊,這怎麼能忍,必須得找回場子。”
前麵一個同學回頭補充:“還有我們水彩係哦。”
季維歎了口氣:“那我問問我媽。”
陳言笑了笑:“你爸是高中語文老師吧,你媽難道是物理老師?”
“沾邊吧。”
季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搞科研的和搞教育的應該算沾邊吧。
副班長立刻搖頭:“我表哥也在高中當老師,說這題不好做,大學老師還差不多。”
季維沒多說,把題目發給了葉知女士。
【季維】這道題你能算出來嗎
發過去沒多久就上課了,下課後仍然沒人上去解出這道題目,葉知女士也沒回複。
葉知女士可能太忙了。
季維收拾東西,和陳言準備離開教室,走到門口時忽然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