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昀光不再給她針刺頭皮層止痛,她就問肖潔要了些止痛藥吃。
肖潔一邊幫她開藥,一邊自嘲:「混了這麼多年,明明知道植物最容易有氣味有毒,也配了藥,進廢墟前還各種準備,結果還是中招!」
憤憤道:「你說,什麼玩意那麼聰明,居然從一開始就嵌入我的思想,利用我的自負來認定了吃了藥能管四個小時?」
周鬱已經痛得不行了,從她手裡奪了藥就幹吞,然後躺床上翻滾起來。
肖潔幫她蓋被子,歎氣:「連老大都差點扛不住!」
周鬱回想紫籐花向她招手的樣子,道:「應該,是個人吧!」
肖潔笑,怎麼會是人?
周鬱含糊著,人才有理智和控製力呀!你看,它那麼厲害,為什麼中州一直沒有它的傳說?
它的巢穴裡雖然有很多白骨,但為什麼中州沒有大規模失蹤者的出現?
它為什麼不出廢墟狩獵?
重點是,它既然一開始就迷惑了那麼多人,為什麼沒有施加傷害?
若它將中州城的廢墟視為地盤,為什麼指揮部進入其中大動作,它卻沒有任何反應?
一連串的問題,將肖潔問得深思起來。
周鬱掙紮著問:「曾昀光的傷沒事吧?」
肖潔彷彿在笑,說了句什麼心臟紮個透穿也沒事,你少管——
周鬱咕噥著,怎麼會有人心臟被紮穿還不死?
但到底明白曾昀光沒事,才將身體縮在被子裡,閉眼,等著藥效上來,徹底沉入睡夢之中。
這一次的睡十分香甜,一直有淡淡的香味縈繞著,身體能清晰地感覺到痛在逐漸褪去。
就彷彿藥真的起了作用。
次日一早,周鬱迷迷糊糊醒來,聽見外麵諸多細碎的腳步聲。
交談聲,爭吵聲,然後是曾昀光訓話的聲音。
「原本的計劃,耗子和肖潔負責三醫院所在的第三區,秋野、四凰和王石公負責P4所在的第七區。直線距離在三公裏內,可以守望呼應。」
「但現在來看,力量不宜分散,得集中處理。」
「雖然出師不利,也是深刻的教訓,但完全不必氣餒,因為首要做出檢討的是我。」
「耗子,你負責探明三區的地下情況;秋野,你重新對三區進行神經網絡探測;四凰和王石公,你們結伴遊蕩,去找我畫下來的那兩個倖存者小孩。」
「至於肖潔,你把咱們登記造冊的廢墟內所有倖存者再調查一遍,重點是三區和那株紫籐花。我懷疑變異體利用紫籐花將廢墟內一切生物對它的相關記憶,都改了。」
「以上工作,三天內必須完成。」
「也許有人想,就算廢墟裡藏了個特級,有什麼關係?隻要拿出前鋒營的實力,六個小組配合作戰,火力全開,連超S級的變異種也能對付,何況這個呢?」
「但要想清楚,這不是荒野,不是戰場,而是我們未來的家。」
「胡幹亂幹是爽快了,之後呢?一地狼藉,滿目垃圾,沒有任何價值。」
「在保障不傷所有建築的前提下,將這問題解決了。別說難,別說戴著鐐銬跳舞,前鋒營的人字典裡沒有難字,更不畏懼困難——」
周鬱清聽得心潮起伏,按了按太陽穴,不痛了,活動活動四肢,也非常自如了。
她起床,捧著熱水杯站在窗口,果然看見二十來個人列隊站在11號小樓門口的草地上。
崔梅和肖潔站在第一排的首位,肩膀和腰直得用標尺刻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