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自己端的是茶。

至於吳參謀長,一直笑瞇瞇的,不怎麼主動開口,但開口必然是關鍵話。

也不談工作,也不談中州,隻講一些山野趣事。

周鬱好奇:「吳叔叔怎麼知道那麼多?」

曾昀光回:「他多次帶隊進山剿匪,自然懂的多。」

周鬱這才知道,原來一野鎮守中州並不僅僅是字麵意義上的守就行了,還組織了剿匪隊,專門對付中州附近幾個省市荒野中聚集,進行搶劫或者其它犯罪活動的團夥。

所謂的仗打完了,隻是人類和變異體之間的大仗打完了,接下來傷亡更多更大的,其實是各地的零星小戰役。

曹誠就含蓄多了,隻管吃飯,輕易不插嘴,很有前世技術人員參加飯局隻吃不說的風格。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離開的時被熱情邀請,有空就來一野,把這邊當自家食堂完全沒問題的。

周鬱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必須要做點什麼回饋,主動問:「那我來吃飯的時候,幫你們隨便修點什麼……」

抵飯錢吧!

曾昀光倒是沒說什麼,吳副參謀長和曹誠四眼發亮,點頭如同搗蒜一般。

簡直求之不得,有整整兩個大軍械庫等著您吶!

周鬱酒足飯飽,坐上曾昀光的車就想睡覺。

車一搖一晃,人也暈暈乎乎,狀態十分愜意,甚至哼起胡亂的小調。

曾昀光見她一個人樂,將車速放得更慢下來。

快到碧水居的時候,周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曾昀光,你這個人真有意思!」

對誰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起來鐵板一塊地毫無私心,其實是很擅長給自家人找機會牽線搭橋的。

比如說一野,通過這頓飯直接跟周鬱搭上線了。

從今以後,但凡有設備技術支持類的工作,能不想到曹誠?

一野但凡有需求,王科長和吳副參謀長找她幫忙,她能直接拒絕?

不聲不響就將兩邊的困境都解除了,還將周鬱哄得開開心心的。

曾昀光勾了勾唇,整張臉顯得柔和起來,特別是那對鳳目,有種難言的深邃之感。

他道:「我剛進一野的時候才十二,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放的飯根本吃不飽。沒辦法,就去夥房蹲守,抓到什麼就吃什麼。」

王科長那時候正經炊事班班長,夥房裡有什麼門兒清,哪裡不知道有小崽子偷吃?

可他還真睜隻眼閉隻眼的,把曾昀光養成了出類拔萃的大高個。

而吳參謀長手把手教曾昀光,變異體之間的不同,怎麼針對性設套,戰術和戰略的區別,還有最切實際的,怎麼擺脫慕成林對他的糾纏和敵意。

至於曹誠,同齡人,又是同一係的能力者,不知多少次湊一起研究怎麼發力,怎麼在戰鬥中製造更具殺傷力的武器。

說是同僚,其實是家人也不為過了。

周鬱別有有心地看他一眼:「也就是看你——」

曾昀光被她這眼撓了一下,有點忍不住問:「那你想好了嗎?」

想好做他正式的女朋友了嗎?

正好車到碧水居12號門口,停穩。

周鬱還在想,沒回答,就要推門下車。

然而一隻腳下去了,卻有點捨不得了,又坐回去。

她偏頭,直勾勾看著他的唇。

想試試那滋味,是不是和夢裡的一樣好。

曾昀光又被拒絕一次,麵上沒什麼,心臟是有點刺激的。

但見她這樣下去又上來,還被這樣看著,奇怪道:「後悔了?」

周鬱搖頭,但將頭靠近了他:「我想做件事,但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