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喘不過氣, 整個人清醒了, 用力扯開刀疤姐的手,趴在車架上呼吸。

可這一趴,眼睛就對上水泥地了。

昨兒幾個人被抓, 刀疤姐跟那個姓唐的做了個小交易換自由,把其它十來個兄弟姐妹也叫來幹活了。

隊裡全部七八輛車,都停在火電廠進門的大院子裡。

可那會兒的地麵都是碎碎的水泥塊兒,能透過縫隙看見下麵的泥土。

但現在怎麼一絲兒縫都看不見了?不僅沒有縫,跟剛打出來的平整地麵有什麼區別?

金安有點震驚,但又不太震驚。

畢竟昨天那位狠狠坑了他們一把的漂亮周姑娘,就是摸一摸就修好了他們被紮出無數坑洞的越野車。

所以,人家說修火電廠,是真的修火電廠!

這是什麼能力?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刀疤姐叼著草根, 靠著車放眼遠望。

不僅近處的水泥地平了,連最偏角上幾棟輔助用房的幕牆外觀, 都新得不像樣。

災變三十年了,就算有財大氣粗的壕修新房, 但用的多半是木石料或者高價買的石灰水泥, 何嘗有上過玻璃幕牆?

那是災變前才有的高價玩意兒。

但那些六七層的輔助用房,昨晚上明明幕牆都碎得跟蜘蛛網一樣,但現在迎著陽光閃亮的不是新玻璃又是什麼?

誰, 是誰幹的?若得到這個人,還上禹州挖什麼金庫?

她呸出草根:「誰幹的?」

金安指了指不遠處鋼架設備房外麵的一群人,被曾昀光和唐心遊圍在中間的小姑娘就是了。

他道:「應該是個稀有。」

像他們這種沒有去政府機關登記過的自由能力者,不太清楚組織內部的管理原則。

但多少聽過傳言,說待遇最好的是稀有能力者。

說一個稀有,不能國家吃穿和後半輩子全包了,還給配厲害的保護人。

想想那曾昀光,金屬能力者,一揮手就能把車搞扁,不是保護人又是什麼?

不過,就算有保護人,小姑娘的能力也很厲害就是了。

金安身手不強,但腦子靈活,一見刀疤姐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主意了,勸道:「姐,這事咱們不能莽撞。」

一個小小的收荒隊,草台班子,哪兒敢和正規軍叫板?

刀疤姐盯著那群人看了好一會兒,笑了一下。

她站直了,拍拍金安的肩膀道:「小金,去把別的人都叫起來幹活了。既然拿了人家的錢,該好好幹還是得好好幹。」

做一個小的無線通訊係統出來。

金安忐忑:「你呢?」

刀疤姐抓了個對講機在手上,指指周鬱:「我是咱們收荒隊的頭,去找他們的頭聊聊,這叫地位對等性談判。」

其實就是去套個近乎。

周鬱早晨不到六點半就醒了,但曾昀光比她醒得更早。

鍋裡已經熬好粥了,說唐心遊已經吃了,出去巡邏了。

周鬱罵了聲卷王,趕緊起床洗漱吃飯,然後溜躂著去昨晚上看好的生活工作區輔樓。

她想好了,先把建築形式簡單,內部係統也不複雜的生活後勤區搞好,將工作隊的人安置進去好好生活。

隻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因為她昨天晚上的初試身手,廠區內大部分的路和水泥地麵已經平坦了,辦公和生活區的樓外觀也不錯了。

有幾個後勤的隊員正在整理宿營區的行李和物資,慢慢的搬進去。

就說了麼,大家肯定會選擇好生活的。

周鬱就從曾昀光手裡拿了一疊生活區建築的圖紙,選了一棟一層是食堂,之上五層樓都是單間宿舍的建築,開始在腦子裡構建3D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