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架一般。

隻要兩人別打到她麵前,她就當沒看見。

她問:「吃早飯了嗎?」

唐心遊回頭,向她點頭算打招呼,下樓去了。

曾昀光走過來道:「走吧,今天會更忙。」

這兩人背後對峙,當麵又狼狽為奸,必然有事相瞞。

周鬱知道逼問不出什麼,就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吃完早飯去問技術支持小組的要更詳細的圖紙。

各位老師們都很靠譜,明顯提前做了很多工作。

無論她問冷卻塔的內部結構,煙囪的詳細參數,還是脫硫塔的不同構件,鍋爐的構造或者火電廠的控製係統,全都能閉眼答出來。

有兩位年紀最大的老師說得開心了,直接在廢棄圖紙的背麵為她畫各種設備的三視圖和細部放大圖來。

他們年齡六十左右,災變前就是電廠的設備工程師,本以為再也不能從事本職工作,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機會。

圖畫完後,兩人熱切地看著周鬱,幾次欲言又止。

周鬱忍不住問他們:「老師,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其中一個頭髮花白的特別客氣道:「小周,我們本來已經做好心裡準備,災變後再重新來一次,廢墟上新建一個家。但萬萬沒想到有你,一天之內修好生活辦公區不說,還將——」

另一個打斷他:「別說了,小唐讓咱們別對小周說太多。」

周鬱就好奇,為什麼不能說太多。

頭髮花白的道:「因為我們知道有你這樣的人在,總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再快一點?你能不能更厲害一些?你能不能把我們所有被摧毀的都全部找回來?但小周,你隻是一個還沒有二十歲的小孩子,承擔繁忙的工作已經很大壓力了,若再將那麼多人沉重的期待扛肩上,你會被壓垮的。但我想告訴你,讓你知道,我們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你。有你在,咱們這些老人死前起碼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好起來的——」

說到動情處,居然紅了眼眶。

周鬱也是工程師,但論徒手畫圖的功夫,真沒有這些老老師厲害。

可見,他們在災變裡也並沒有荒廢功夫。

也許三十年裡,他們帶著無望的期待,盼著有一天一切都能回去,所以日夜訓練這些技能。

沒想到這天真的就來了。

可周鬱並不覺得這是自己一人的功勞,若沒有他們的努力,就憑她自己,折騰一個項目就要不知多少時間。

她誠懇道:「放心,我不會被壓垮。要說為什麼,我隻要低頭看看,你們都在下麵幫我撐著呢!」

無數人的期待,就是她最牢固的基礎。

唐心遊就在對講機裡喊:「請技術組的各位老師來脫硫塔下集合,進行技術合圖和匯總。」

這是唐心遊聽見,開始外力幹擾,避免影響周鬱的信心了。

死控製狂,簡直無孔不入。

周鬱對他們笑:「快去吧,要晚了,他又該批評你們了。」

不知道他個年輕人,對著這些認真的老人家,怎麼狠得下心腸。

時間過去一周,火電廠內的每一塊區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新著。

周鬱搶在唐心遊前麵問:「火電廠快完事了,通礦區的路整理得怎麼樣了?還有去中州的路呢?架設高壓電線也順利吧?」

追進度一定要追在卷王的前麵,以避免被他追!

唐心遊看了下日程表道:「沒有電,煤礦是全國的支柱性燃料,所以各個礦區一直在艱難運作。原來的老柏油路也找到了,清理工作基本完成。這兩項後續修復問題不大,可以稍微往後延幾天。臨時來了新活,架設輸配線那邊缺高壓輸電線,從別的線路上取了不少廢舊的殘線來。鋼芯還在的部分電纜想請你翻新一下,鋼芯缺失的部分電纜,要請曾昀光去新製,以及線路的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