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姐艱難起身道:「不行,我得出去轉轉,找點止痛的草藥,再看看我的人怎麼樣了。」

慢慢地往外走。

周鬱盯著她背影看了會兒,笑一下後問幾位老先生:「我能不能看看水電站的全圖?」

當然可以,老先生們迫不及待地將所有圖紙都給她了。

她又問:「刀疤姐什麼時候來這裡的?你們見過她手下的人嗎?特別是一個叫金安的?」

金安正忙得滿頭大汗。

他此刻正在某個陰涼整潔的山洞中,壁燈亮如白晝,將洞中石床上平躺著的十來個人照得一清二楚。

每一個都昏睡著,皮膚白,頭髮黑,額頭高鼓,眉骨眼眶有別於東方人的立體。

這是腦能力者的顯著外貌特徵。

他們的頭上都套了個金屬的外殼,外接一根根數據線抽取精神力,最後匯去總線,直送上山洞頂上一個偽裝成樹木的天線。

真想不到,腦能力者居然還能奪取別人的能力。

像做人力電池,而充電的對象就是端坐在石洞中央閉目休息的蘇丹。

金安有種奇異的感覺,他不過是對刀疤姐生了追逐之心,結果卻闖入了奇異的世界。

那蘇丹明明是暗中搞陰謀的大魔王,但卻不做破壞,而是反常地貼錢貼人搞建設。

他自己明明是衝著金庫發財來的,結果卻成了巨大機器中的一顆螺絲釘。

本能在警告他,這事一定不正常,指不定會帶來大禍。

但本能同時也在興奮,對這前所未遇過的神奇遭遇歡呼。

金安將最後一個頭盔和信號線扣在唐心遊的頭上,忍不住拍拍他白得近乎於雪的臉。

稍微有點得意。

在三元火電廠的時候,這小子統率全局,對所有人管控嚴格外,對他們紅巾收荒隊更是絲毫沒有情麵。

但又怎麼樣?

現在還不是被控製了,將要做蘇丹的電池做到死嗎?

正樂嗬著,刀疤姐滿臉不痛快地進來了。

金安馬上換了正經的臉色,走過去迎接道:「姐,傷怎麼樣?要不要緊?我這邊叫人新配了藥——」

刀疤姐搖了搖頭:「你弄完了沒有?」

這一山洞的電池,因為最近蘇丹消耗過度,身體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衰竭,需要維護保養。

正好,金安的能力能捕捉到他們的精神強弱,按需注射營養加強針等等。

金安點頭:「都差不多了。」

刀疤姐看著洞中盤坐,石雕一樣的蘇丹。

這山洞本是溶洞,稍微修整後,頂壁上鑿出氣窗,恰好陽光透過氣窗照進來,落在他身上。

半是黑暗,半是光明。

腦的腦子複雜,思考深度非普通能力者所及,在蘇丹身上更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年的隔離安置中心,他們一群未成年人,在第一波病毒傳染,庫存資源消耗完畢後,不得不走出去。

遍地的骨骸,對荒野瞭解不多,再加上變異動植物的攻擊,百分之二十的小孩死去。

是蘇丹率先將所有人團結起來,按照年齡、性格和能力分組。

不能自理的留在安置中心,稍大的幫助照顧小的,再大些的外出打獵和找食物。

說篳路藍縷完全不為過。

禹州能有今天,他是最大的功臣。

但很多時候,他並不開心,眼中總籠罩著陰鬱和疲憊,縱然水電站完工,即使禹海高速隻剩下跨河穀大橋那段還沒搞定修復的辦法。

刀疤姐道:「小金,你先出去,我和他有話說。」

金安點頭,聽話地出去,但有點羨慕。

怎麼說呢,刀疤姐很少有話和他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