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定人,一個都不能錯。
趙三常沒說什麼,有些瘸地跟在旁邊,每行動一次紗布裡的血就染開一分。
白血突然問:「柳靜玉死了?」
趙三常的眼睛有瞬間瞪大,脖頸肌肉繃起來,惱怒地提起拳頭揍過去,打得他口噴鮮血。
立刻有兩個監管衝上去阻止,將趙三常架開。
李霄從路旁停靠的一輛大越野車邊走出來,一手按在車蓋上,一手指著趙三常,厲聲道:「趙三常,就讓你去接個人,結果你幹什麼了?」
趙三常咬牙道:「他嘴賤,該打!」
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甩開兩個監管的壓製。
他是高級能力者,雖然被陳州重傷,但出其不意之下尤有一戰之力,甩開他們就又奔向白血。
白血雖然是囚犯,但實在重要,監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出事。
於是第三個也衝出來阻擋,配合另外兩人將他製住,按在路邊的高圍牆上,和白血離得遠遠的。
李霄靠著車,雙手抱胸地冷眼旁觀,偶爾看一眼白血。
白血抬手,鐐銬叮噹裡摸了摸裂開的嘴角和臉頰上的傷,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水泥地麵立刻被腐蝕出一個個的小孔。
李霄略皺了皺眉,突然站直走到後車門邊,用力拉開車門,對白血道:「上車吧。」
生研所後門就在不遠處的百米之外,不必上車的。
而且那些監管——
白血一抬眼,那三個監管已經無聲無息地躺倒在圍牆根下,身體抽搐著沒了聲息。
沒有外傷,沒有掙紮,前一刻還在為職責而戰,後一刻卻沒有任何預料的死亡。
趙三常有點吃驚,隨即想到什麼一般,滿臉熱切地跑過來,用力拉開另一側的後車門。
他激動道:「你,你沒事?」
熟悉的女聲道:「當然沒事。」
趙三常不可置信,但又十分委屈:「你終於決定走了?但為什麼不告訴我怎麼安排的,我也能幫忙!」
女聲笑道:「你太傻,演不好就要露餡。別廢話了,李霄好不容易把我帶出來,你快上車,時間寶貴——」
白血的眉高高地揚起。
李霄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離開這裡你就自由了。」
自由?
白血倒是喜歡自由,但崔梅和白芳對家有執念。
總是說,我們應該過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其實有點庸俗,無非從眾地有個房子,有三五家人,一日三餐,為錢不夠用操心,為孩子不聽話煩惱。
白血是極其不能理解的,但是她喜歡,白芳也很愛。
所以——
白血偏頭看著李霄:「沒看出來,原來你不是為生研所辦事——」
李霄回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笑:「我們有柳靜玉和你想要的一切!」
一切嗎?
白血冷冷一笑,猛然提起右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往車門一踹,發出劇烈而尖銳的撞擊聲。
這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傳得很遠,迅速引起巡邏隊的注意。
白血嫌不夠,要再來一腳,但緊接著渾身一痛,四肢肌肉,不,是四肢的全部細胞開始死亡,再不受他控製。
是柳靜玉的能力!
柳靜玉抱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箱子,頭從車裡探出來,對李霄喊道:「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李霄點頭,用鐐銬將白血的身體綁死丟入後備箱中,上車,雙手搭上方向盤凝神。
瞬間而已,整輛車,包括車內的人和物全部隱身,衝向遠離生研所的方向。
巡邏隊瞬間趕來,隻見空蕩蕩的白地,以及圍牆下三位已經沒了呼吸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