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星夜握住他的手,感覺伏玉的手變暖了一些,星夜問:“伏玉哥哥,這麼早來幫我念書嗎?”
沒有聽見伏玉說話,星夜好奇抬頭,卻被伏玉抽出右手將腦袋按下,隨後星夜聽見伏玉用他覺得有些陌生的語氣道:“季林曦,你去收拾一下,我隨後讓人送你出宮。”
季林曦再聰慧也不過七歲,麵對伏玉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問:“是臣做錯了什麼嗎?”
伏玉沒再說話,他捏著星夜的小啾啾,用巧力讓他始終不能抬頭,等星夜可以抬頭的時候,季林曦已經被帶走了。
“伏玉哥哥?”星夜疑惑。
伏玉卻沒有多解釋,他鬆開手,小皇子的頭立即抬起,伏玉所有的黑暗冰冷已經盡數斂取,仿佛還是那個溫和的好哥哥:“昨天我讀到哪裏了?”
星夜的立即拋開疑惑,興致勃勃帶著伏玉去了書房。
一直到夕陽斜斜打在朱紅色的柱子上,將還沒吃晚膳,就在念書聲中不知不覺睡去的星夜抱回寢宮後,伏玉不出所料被景昭帝召見了。
“聽聞你把星夜的伴讀趕走了?”
伏玉淡淡應下:“是。”
景昭帝鳳眸幽深,他坐在興慶宮書房桌子後,麵色晦暗:“你是不是和星夜走得太近了?”
伏玉頭也不抬:“星夜是我堂弟,作為哥哥親近弟弟有什麼不對嗎?”
景昭帝從伏玉毫無起伏的語氣裏判斷不出伏玉此時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他也懶得探究:“你放心,我沒有讓星夜做皇帝的意思,他單純,也不適合這個,我隻希望他健康快樂地過一輩子。”
“你怎麼知道,星夜不想做皇帝?”伏玉反問。
景昭帝聞言蹙眉,還沒說話就聽伏玉繼續道:“我說過,我對這個位子一點興趣都沒有,陛下不要太早就為星夜想好以後的事。”
說到這裏,伏玉語氣終於帶上了一絲鋒銳:“星夜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隻有他自己可以決定。”
景昭帝扶額,低笑了下:“我以為,你是知道星夜不是我的孩子。”
伏玉驟然握緊手中的佛珠:“什麼?”
“你將季林曦趕出宮,難道不是因為知道季家想要做什麼嗎?”
伏玉輕飄飄道:“略知一二。”
景昭帝從位子上站起來,他緩步走到伏玉麵前,麵對這位他最崇敬的哥哥的唯一嫡子,語氣罕見帶上一絲警告:“星夜的存在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但是,不論他是什麼身份,在這裏,他就是朕唯一的兒子,禁宮獨一份的小皇子。”
伏玉無聲地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了。”
景昭帝眉頭深鎖,這個侄子還未及冠,心眼就比馬蜂窩還要多,他完全猜不透伏玉心底在想些什麼:“你最好知道了,星夜純澈,朕不會讓不懷好意的人接近他。”
伏玉又道一聲:“我知道了。”
語罷便推著輪椅轉身離開了。
景昭帝沒明白伏玉到底懂了什麼,他看著伏玉的背影忽然道:“你的腿什麼時候‘好’?”
伏玉沒有回答,隻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轉角處。
伏玉走後,景昭帝忽然有些為難地一皺眉,他忽然想起,他告訴星夜生辰時,還不知道星夜不是秦玉生的那個孩子,所以這生辰大約是錯的,而他現在還不知道星夜的生辰究竟是哪一日。
很快景昭帝又想開了,大不了就當帶星夜出宮遊玩一日。
星夜數著日子終於等到了出宮這一日,前一天他就有些興奮地睡不著覺,大晚上睜著眼睛,不厭其煩地和小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