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的帶領下步入關押趙珩的刑室。
不久前還洋洋得意的趙珩,如今狼狽地攤在地上,雙腿異樣地彎曲著。手腕處的羽箭還未拔出,顧雲深箭落的位置算計得分毫不差,正好避開要害部位,不致命,卻始終讓人疼痛難忍。
顧雲深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宛如在看一灘爛泥。
趙珩察覺到有人逼近,他目光定在視線中的鞋尖上,痛苦中夾雜著快意地笑起來。
顧雲深麵無表情:“是你傷了阿沅的腿。”
事已至此,再沒有隱瞞的必要。
“是我啊。”趙珩的聲音斷斷續續,應得卻很利落。他麵上盡是因為疼痛流出的汗,狼狽不堪。
“相爺如今倒是義正言辭地來質問我了。”趙珩一句三顫,牙齒打顫,喘著氣道,“可是三年前,你以為我是如何找到咱們公主殿下蹤跡的?”
他費力地仰頭,對上顧雲深幽深不見底的目光,惡意地咧開嘴。
“多虧你帶路啊,相爺。”
第53章
顧雲深攏在袖間的手微不可察的蜷了下:“你胡說什麼。”
“究竟是我胡說,還是相爺心虛,不敢麵對?”趙珩顫聲開口,身上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原本仰頭的動作也因為力竭維持不住,不得不重新縮在地上。
他一邊惡意地笑著,一邊氣喘籲籲地開口,“當年,若非相爺帶路,我又如何找得到她的住處,遑論斷她一雙腿?”
“都是因為你啊,相爺。”
“你才是罪魁禍首。”
幾乎是趙珩一說,過往的記憶重新浮現在腦海中,僅僅是一瞬間,顧雲深仿佛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趙珩卻猶覺不夠,低低的聲音宛如惡魔的吟唱:“你怎麼能什麼也不知道,心安理得地和李元嘉雙宿雙棲呢,相爺。”
他一字一字,聲音極弱,卻清晰的落入顧雲深的耳中:“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殘廢樣子,全都是拜你所賜。”
這句話湧入顧雲深的腦海裏,肆無忌憚地攪動著風雲,讓他全身力氣盡失,虛虛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
天牢牆壁的濕冷順著掌心傳過來,顧雲深凍僵在原地,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堵牆冰冷,還是因為其他什麼。
他心裏翻江倒海,素來清明冷靜的腦子混沌一片,隻剩一句:
她會變成今天的殘廢樣子,全都是拜你所賜。
*
時錦亦是一夜未眠,許是因為心中擔憂,明明眼下青黑一片,卻鮮見的不見困乏。
她焦急地向門口張望,手中握著的釅茶由熱變冷,一口都未動過。
視線裏出現知蕊的身影,當即眉頭一鬆,急促問:“怎麼樣?他何時回來?”
知蕊上氣不接下氣地搖頭:“相、相爺不在官署。”
“不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時錦一愣。
昨夜顧雲深說他公務繁多,時錦一直以為他在書房,雖然提心吊膽,想著最遲清早起來就能開誠布公,也能竭力克製住焦慮。
可沒想到,今早讓小廝去請他,卻發現書房裏空無一人。
叫來管家一問,才知道他連夜去提審了趙珩。
這一提審,還有什麼能瞞住他。時錦不知道趙珩會告訴他多少,也不知道顧雲深自己能猜出來多少。
他不出現,她這顆懸著的心始終都放不下來。所以特意趕著下朝的時機讓知蕊去堵他,沒成想居然撲了空。
“不去官署他能去哪兒?”時錦定了定神,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讓管家去找禁軍,看看他在不在天牢。”
知蕊應了聲“是”,剛要轉身去尋管家,就見小廝腳步急促地來稟報:“夫人,相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