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銘眯起眼睛。
花啾洗漱完出來之後,也發現了那筐水果,她呆呆地吃了個杏,似乎想到什麼,小臉蛋上露出竊喜。
於是坐車上學時,紀天銘就發現他妹突然變得很愉快,還哼起兒歌。
花啾食量大,筐裡的水果兩天就沒了,她期待地把筐放在陽台上,第二天興衝衝地去看,結果——
沒有。
空了的筐還好好地放在那裡。
直到五天之後,筐裡的水果才再次滿上。
不對,這次是新的筐……空了的筐被拿走了。
花啾漸漸摸到規律,時間大概是一個星期。
紀天銘也摸到了規律。
他不動聲色,等到第二個星期的時候,到妹妹樓上的房間守株待兔——他關上燈,趴在陽台圍欄邊,把自己遮在綠植的陰影裡。
夜色漸深。
被媽媽逼著改變作息的小團子沒熬太久,漸漸閉上了眼,黑夜裡她濃密的睫毛垂在眼瞼上,奶嘟嘟的臉蛋放鬆下來。
紀天銘趴在樓上,眯眼往外打量。
淩晨一點多,他快忍不住困意的時候,樓下終於有了動靜。
一抹青色從墻外過來,帶著滿筐的水果,靠近紀家別墅主樓,速度不算快,反而像在自己後院散步。
紀天銘就這麼看著人影慢慢靠近,又以勻速爬到二樓,輕輕提著筐傾身,才壓低聲音厲喝一聲。
“喂!”
那抹人影沒什麼動靜,放完東西就往下落。
紀天銘不信邪了,拿手電筒一照,突然發現這人影有點不對勁……
分明就是有點透明的!
手電筒的光線穿過半凝實的人影,落在地上,打出薄薄的光暈,紀天銘忽然頭皮發麻。
臥槽!
見鬼了?
這一晚紀天銘睡得不算踏實。
第二天,他沒去學校,而是頂著兩個黑眼圈找到了妖怪學院。
直接點名大螃蟹。
大螃蟹雲裡霧裡地從班裡出來,就看到啾寶他哥一臉社會地看著他,仿佛下一刻就能從身後抽出刀乾架——
“你小子玩什麼故弄玄虛呢。”
大螃蟹:“?”
大螃蟹本來以為紀天銘是要算它丟下啾寶跑路的那筆賬,但故弄玄虛?它什麼時候故弄玄乎了!
沒做過的事螃蟹不認:“你有病吧。”
紀天銘沒好氣地摁住它的眼睛:“不承認?除了你哪隻妖怪知道我家地址,還半夜給我妹送水果!”
大螃蟹:“???”
大螃蟹:“憑什麼說是我,你鬆開。”
紀天銘:“沒見過的妖怪除了你還能是誰,說,你是不是能化形了?”
大螃蟹:“呸!你家剛被抓走一隻妖怪,還賴到我頭上,不要臉!”
紀天銘:“?”什麼妖怪。
大螃蟹見他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平衡了。
“你竟然不知道,算了,告訴你吧……啾啾背的那口鍋,是危險度S級的妖怪,還能化形……”
“……組織把它帶走兩星期了,一直沒動靜,正頭疼呢。”
紀天銘仿佛被雷劈了。
“危險度S級什麼意思。”
大螃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政治覺悟不過關,禁止被投放到人類社會。”
簡而言之,犯罪預備分子。
……
紀天銘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他想了想,沒有輕舉妄動,也沒動妹妹的水果。
——小傢夥看起來很開心。
——青銅鍋在她身邊待了挺長時間,也沒出什麼事。
紀天銘接連觀察了兩次,確定青色人影隻是送水果,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做。甚至每次都是像仙女教母一樣半夜悄悄到來,沒有驚醒過寶寶。就暫時放下心中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