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一剝了顆糖丟進嘴裡,瘦削的側臉微鼓,繼續磨咖啡。

紀寒年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明明尷尬得很,兩人卻誰也不肯退讓,不肯離開,仿佛守住客廳就贏了。

紀天銘出來的時候差點窒息而死。

紀天鈺比他好點,但視線也在父親和大哥身上多掃了兩下,透出點匪夷所思。

隻有花啾在客廳裡橫衝直撞,噌一下撲到沙發上,抓住紀寒年的衣角。

“爸爸,我們可以玩角色扮演嗎!”

紀寒年放下手中裝腔作勢的報紙,側眸問:“什麼角色扮演。”

“就是、我們有五個人,可以扮演一個故事……”花啾掏空腦袋跟爸爸解釋。

她在幼兒園經常玩角色扮演。

最先是一個小姑娘起頭的,小姑娘擅長編故事,掌握著大方向,她就跟其他小朋友一起,被安排著扮演各種角色。

其實編故事的小朋友挺威風的。

像個可以指揮其他人做什麼的導演。

紀寒年聽見“五個人”就心裡一跳,但寶寶正在興頭上,他也不好阻攔。

花啾開始手舞足蹈:

“我們可以演三隻小豬——”

紀天銘聞言幾乎是眼前一黑。

行了,小屁孩子不用往下說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和兩個哥哥分別扮演三隻小豬,他爹演大灰狼……別說,還挺形象。

花啾正在跟貌似冷靜的爸爸講這個故事:

“豬大哥蓋了草房子,被狼狼吹倒了吃掉,豬二哥蓋了木頭房,不結實,也被狼狼吃掉啦,豬小弟蓋的是磚頭房,沒有被吃……”

“……我們要先在地上畫房子。”

眼看著小傢夥興衝衝地就要去找筆,紀寒年攔住她,太陽穴直跳。

“那啾啾演什麼。”

“啾啾演豬媽媽。”

花啾理直氣壯地說。

她們在幼兒園就是這樣的,編故事的小朋友負責最輕鬆的角色。

所以她當那隻讓孩子們獨立生活蓋房子的豬媽媽就好了。

紀寒年:“……”

他問:“啾啾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麼嗎。”

“知道。”花啾努力向他展示自己的專業,搖頭晃腦道,“狼狼被磚頭房攔住,吃不掉豬小弟,就從煙囪裡跳進去,變成烤狼狼被豬小弟吃掉啦。”

紀家父子:“……”

明明是個暗□□,為什麼她講得這麼得意?

正常寶寶不是應該害怕嗎?

紀寒年正準備以此為切入點勸導寶寶,順便讓她打消演故事的念頭,一直冷不做聲的紀長一突然開口。

他低沉的聲音甚至帶著點愉悅:

“我覺得這個故事挺好。”

“哥哥不經常在家,陪啾啾玩個角色扮演也沒什麼,她開心就好。”

這話一下子就把拒絕遊戲的人打成了大惡人。

紀寒年眯起眼。

一把沒拽住,小團子就跑去找筆了。

等她拿著筆回來,在光滑的瓷磚上畫了三個房子之後,大局便定下,反對已經來不及。

花啾對自己的第一次創作很上心,三棟房子各有特色。

豬大哥的房頭上畫了一排草,豬二哥的房頭上畫了半圓的木頭截麵,豬小弟更有派頭,整棟房都是磚頭壘成的,還有雙開大門和煙囪。

花啾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巨作,點點頭。

隨即振奮地安排任務:

“豬豬們先來自己的房子裡!”

紀家三頭豬:“……”

紀長一摩挲了下手指,突然勾脣舉手:“我演豬小弟。”

花啾一懵,腦子裡的安排瞬間被打亂。

紀寒年臉色冷得仿佛要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