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桉嗯了一聲,笑,“你說得對。”

安靜了一瞬。

陶鹿因想起林望澤光禿禿的腦袋,歎了口氣,開始未雨綢繆,“姐姐放心,就算真的禿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商桉覺得她的邏輯有些奇怪,“是嗎?”

“嗯,我會找全世界最好的植發醫生,讓我的顏值恢複到以前狀態,”陶鹿因說:“姐姐想帶我出去的話,不會丟了麵子的。”

陶鹿因喜滋滋地問:“我是不是很為姐姐著想?”

商桉不知道她哪來的歪理,但沒有反駁,縱容著點了點頭,“是。”

車子在長街上碾過夕陽碎影,一路暢行到了小區的停車場,陶鹿因下車,看著這個全新的陌生的小區,感歎了句,“姐姐真有錢。”

商桉撓了下她的掌心,“不是全款買的,隻付了個首付。”

“那也是有錢人。”陶鹿因說。

陶鹿因在國外呆的時間不長,可能是親人和喜歡的人都在國內,在很多個瞬間她總是特別想家。

她蹦蹦噠噠地往前走,呼吸著祖國的新鮮空氣,乘電梯到樓層後,比商桉先一步進了公寓,然後再回過頭,熱情地抱住她。

“回家啦!”她歡快地說。

商桉頓了下,垂眸,瘦長的指尖插進她如瀑的發絲裏,挑起幾根緩慢地撚了撚,“嗯。”

陶鹿因仰頭,“今晚吃什麼?”

“麵吧。”商桉說。

陶鹿因工作了一天也不嫌累,像是打了針興奮劑,興致勃勃地跑前跑後,吃完飯後還拉著商桉黏黏糊糊了好一會兒,直到淩晨才沉沉睡去。

這樣導致的結果是,隔天早上起晚了。

陶鹿因睜開眼,意識到這個問題後,風風火火地下床洗漱,生怕入職第二天就遲到。

林望澤什麼性子她很清楚,表麵笑眯眯的實際內心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今天遲到一小時,明天他就能睚眥必報,讓你加班一整天。

陶鹿因出了房間後,商桉正在廚房裏慢條斯理煎著三明治,她穿著一套白灰色居家服,長發隨意地挽起,身形清瘦,唇角淺淺抿著,渾身散著一股悠懶的漫不經心,吸引力無形卻致命。

注意到動靜,她薄薄眼皮掀起,“這麼慌幹什麼?”

陶鹿因心髒砰砰跳,頻率快而急促,如果說剛才是火急火燎為了不想遲到,現在完全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她眨了下眼,“我快遲到了?”

商桉動作微頓,“幾點上班?”

“八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商桉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指尖在桌麵上輕敲了下,“一會兒我送你,先吃飯。”

她語氣不容置喙,卻又信心滿滿,莫名有種安全感,陶鹿因沒再急迫,捧著三明治咬了口。

八點半之前,商桉如她所說的那樣,把陶鹿因送到了公司門口,討了個親親才讓她走。

小姑娘背影徹底消失後,商桉調轉車頭去了北市大學,她停好車,徑直去了實驗樓,從休息室裏的小櫃子裏拿出白大褂穿上。

她扣好扣子,舒展手指筋骨,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消毒後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有兩三個人低著頭擺弄著儀器,其中包括那天陶鹿因吃醋過的學妹。學妹見到她來,有些訝異,“師姐,今天不是月初嗎?”

商桉拿起旁邊的實驗報告,走到儀器台前,隨意地問:“怎麼了?”

“月初,”學妹猶猶豫豫地說:“您不是要飛國外嗎?”

陶鹿因在美國一年多時間,商桉每個月第一天都會飛過去,無論那天有什麼事情,次次不落。

商桉哦了一聲,像是才反應過來,“這個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