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2 / 3)

陶溪和畢成飛中午在食堂吃完飯往教室趕,畢成飛本來要去打籃球,但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軟件放棄了:“天氣預報說中午有雨,看這天色馬上就要下了。”

陶溪抬頭看向天空,天上積雨雲黑沉沉的輕輕擰一把就能潑下水。

兩人趕緊趁還沒下雨飛快地往教室跑,剛跑到教學樓一樓就被趕來的潘彥攔住了去路。

潘彥又急又愧,就快給陶溪表演當場下跪:“溪大!我對不住你!薑老師看出了那幾幅畫是一個人畫的,我們沒憋住把你供了出來,剛被吼了一上午,她現在讓你過去……”

他越說聲音越小,小心翼翼地看陶溪神色,但陶溪竟一點慌張害怕都沒有,皺著眉自言自語道:“居然看出來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竟還想著畫的問題,潘彥急得滿頭大汗。

畢成飛不知道陶溪幫美術生畫作業的事,但美術老師薑蕾的威名文華一中誰人不知,這位女魔王可是創造過吼學生三個小時不帶喘的記錄。

“溪哥,你太慘了,得罪誰不好,得罪了薑蕾。”畢成飛愛莫能助地拍了拍陶溪的肩膀,目光悲壯,語氣沉痛。

“行,我去一趟。”陶溪不以為意,他初中和校長鬥智鬥勇三年,沒在怕的。

他在畢成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目送中和潘彥一起去了藝術部辦公樓,人還在一樓就聽到三樓傳來高亢洪亮的女高音,待上到三樓耳膜就發出了一級警告。

陶溪剛踏進一隻腳,吼聲就劈頭蓋臉地罩了下來:“滾那邊去!”

辦公室的陽台邊上正站著那四個找他買畫的難兄難弟,一人對著個花盆,葫蘆娃似的垂著頭好不喪氣,潘彥一進辦公室就弓著腰自覺站到第五個花盆前。

陶溪衝正插著腰怒氣衝天的薑蕾笑了笑,喊了聲:“老師好!”然後慢步走到第六個花盆前,低頭一看,盆裏是個仙人球。

薑蕾一怔,這位一帶五的“槍手”顯然是個違紀慣犯,她氣的冷笑一聲,那五個美術生也不罵了,指著陶溪開始單方麵聲波輸出:

“你就是高二一班的陶溪是吧,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班的學生跑來美術班當槍手,是作業太少還是手太癢?”

“你真當我瞎了看不出來是一個人畫的,我辦畫展的時候你連受精卵都不是,以為能瞞過我?”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看出來的?我告訴你,畫畫就跟寫字一樣,同一個人的字跡再怎麼偽裝都認得出來,有的字寫慣了這輩子都改不了,畫畫也是一樣!就憑你這點斤兩也想在我麵前耍花招?!”

“你給他們畫得了一時,藝考你給他們考嗎?!美院你負責幫他們上嗎?!”

“我看是要給周強打個電話好好問問了,尖子班的學生竟跑到美術班做生意,那我就替他好好教教你!”

……

陶溪從頭到尾都低著頭,時而表示認同地點點頭,積極認錯的態度擺的很端正。

但他其實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天上積蓄已久的雨水像要烘托環境似的拚命往下吐,雨聲嘈雜密集地敲打在陽台欄杆上,麵前的仙人球已經徹底淋濕。

他在想沒帶傘等會要怎麼回去。

薑蕾吼完一陣,一看陶溪竟盯著仙人球發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提高幾個音階罵道:“我看找班主任根本不夠,必須把你家長給我找來,兒子在學校不好好學習天天搞些歪門邪道,你是沒爹還是沒媽,要靠你在學校給人當槍手賺錢?這錢還不知道背著爹媽給哪個遊戲充值去了,我看是你就是缺家教!”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一直垂著頭的陶溪突然抬頭向她看來,嘴角竟露出一個笑容,說:“抱歉,我的確沒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