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都被鎖在門內。

負責押送的實驗員眼皮都不抬,架起展琛,拖向專供實驗體居住的宿舍。

這些實驗體每天都要經受大量的測試和評估,今天的接種實驗,已經是這個編號D13的實驗體接受的第七次測試。

按理來說,哪怕資質再差的實驗體,也能在這些實驗裡獲得某種異能類的增幅。可直到現在,這個D13號也沒有任何一點打開意識海、成功接種異能的跡象。

沒有實驗員對這種廢品有興趣,哪怕看到D13號本人,最多也隻是搖搖頭,惋惜一聲浪費了這麼好的外殼。

考慮到實驗體需要保持狀態,給每個人分配了麵積不大的單間,D13號的宿舍在留觀區,從實驗室往前走第十七個路燈。

實驗員拖著D13號,看著他冷汗涔涔的煞白麵孔,不以為意地瞥下眼睛。

接種異能的技術還不夠成熟,劇烈的刺激和疼痛會直接加諸意識層麵,大部分實驗體甚至難以熬過這一關。

像D13號這種連續接受了七次接種,居然還能自己支撐著走路的,也算是極為罕見的個例。

可光是能熬有什麼用?

連最基礎的接種流程都通不過,這種廢品也沒有太多利用價值,說不定在哪一次實驗裡報廢掉,被送去銷毀,還能騰出間被浪費了的寬敞屋子。

實驗員拉開門,把D13草草扔進去,拍了兩把蹭皺的白大褂。

他們還有不少工作要忙,隨手轟上那扇薄薄的鐵皮門,就轉身匆匆離開。

鎖芯咬合的同時,展琛在門內也緩緩站直。

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頹軟無力的肩背卻已經恢複平展,急促虛弱的喘熄也重新變得均勻深長。

他攤開手掌,給每個實驗體固定配發的止痛片被他用紙仔細包好,放進襯衫胸`前的口袋裡。

展琛扶住桌沿,掃視了一圈自己的房間。

這是第七次,他發現自己的屋子裡來過了不速之客。

安全部向外派遣臥底特工,一向要經過數不清的嚴格手續,除了特勤局的直係領導,連安全部的其他部門也不會知道這些特工的真正身份。

在進入實驗室前,展琛被反覆清洗過記憶,已經暫時封鎖了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意識波動。

但不論如何,長久的嚴酷訓練下磨出的敏銳神經和身體的本能,是不會隨著意識清洗被抹去的。

展琛站在桌邊不動,目光逐一掃過屋內的擺設。

有人在這間屋子裡找什麼東西。

展琛隻和特勤局局長單線聯絡,實驗室裡還有一個隱藏的臥底實驗員,是他的緊急聯絡方,在剩下的其他任何人眼中,他都應該隻是個不算優秀的實驗體。

實驗體們身上都安裝有定位器,沒人有能力逃出去。這一列宿舍一向沒有人檢查,更不可能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進來翻檢。

更何況,被拖來這間實驗室的人,在外麵的社會性身份都已經正式“死亡”,是和小白鼠一樣的純粹實驗體。

如果是實驗室對他起疑,要搜查他的住處,根本用不著特地避開他。

……什麼人會做這種事?

展琛半跪下來,他凝神聽著屋裡的動靜,指尖緩緩摸索過磨損嚴重的陳舊木質地板。

這間小屋裡,有三塊地板已經被撬得鬆動。

一塊地板下麵埋著他收集到的情報資料,他會在固定的時間把這些情報送出去,作為安全部收集的罪證。

一塊地板下麵埋著足以炸燬整間屋子的炸藥,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其他隱藏在實驗室的特工就會引爆炸藥,以免他洩露出去任何資訊。

第三塊木板下麵,藏了一把銀灰色的電磁霰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