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軍營第十二千人隊所在區域,第七百人隊營房內,上百名士兵均是端坐在各自的床位上,不時將擔憂的目光聚集在營房最深處的卡布隆與另兩名百夫長身上。
營房最深處的條型行軍桌前,兩名百夫長中個子稍高,身材瘦弱的一位眼中現出焦急神色說道:“將軍,您真的不聽軍令,這樣下去對您可極為不利啊!”
另一位個子稍矮,但體型魁梧的百夫長也擔憂地說道:“將軍,雖然您暫時降為百夫長,但以您在軍方中的威望,遲早還會有機會恢複原有地位。您這樣不遵軍令,即使憑借爵位在身,那千夫長奈何不得您,但若是他刻意為難,那又如何是好?
身形健碩的卡布隆,白淨的臉龐上雙眼鎮定無比,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說道:“撒墨斯、福達爾羅,如今萬人隊已然消散,我再也不是什麼將軍。降為百夫長,還不如直接離開軍營的好。我們又何必再留在軍中受辱?”
說話之間,卡布隆眼中現出一絲悲憤神色。
“將軍,你為何要如此說?瓦倫城當初以三千士兵抗擊蘭刹國入侵部隊,並且經由您調集萬人隊駐防,穩定瓦倫城局勢。甚至於目前城內所有新招募的軍隊,都是依照您定製的方法訓練而有小成。雖然攻打三大險穀的戰事不利,那也是由於上麵要求的時間太短,而且攻城器械嚴重不足所致。您隻要忍上一段時間,便可東山再起,為何心生退意?”個子稍高的百夫長焦急問道。
“是啊!將軍,整個瓦倫城境內的士兵,都是由您監督訓練而成。如果不是您,瓦倫城如何能在短短一年左右便擁有近三萬的部隊規模?帝特隆家主與城主不是說過,會在事後恢複您的地位麼?您這樣與新任的千夫長對著幹,可不符合您一向的作風啊!您難道要拋棄我們這些老兄弟們麼?”個子稍矮,但身材魁梧的百夫長眼睛有些發紅的問道。
卡布隆白淨地臉龐微微有些發漲,仔細瞧了兩名百夫長的表情後,才沉聲說道:“撒墨斯、福達爾羅,目前攻打險穀隻會空耗軍力,你我也並非帝特隆家族子弟,國王陛下命太子親臨前線督軍,為的就是打壓帝特隆家族。我們的萬人隊,在沒有足夠攻城器械,又限定極短時間必須取勝的局麵下,才會全軍覆沒。明知無法取勝,但帝特隆家主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分明就是不顧我們這些外圍將領與士兵的性命!”
“本來我受帝特隆家族恩情,很想在重整軍隊後戴罪立功。但萬人隊傷亡太大,帝特隆家族為了向太子殿下交待,才將你我剝離職務,降為目前這種名存實亡的百夫長。如此一來,戰役的主導權與指揮權與我無緣,即使有希望戰勝那圖門國,但也是極為渺茫。趁著那千夫長上任之際不聽軍令,他無法憑借軍令斬殺你我這等擁有爵位之人,又不想讓我影響軍隊士氣,最後他也隻會在無奈下將我們逐出軍營,這就是我的目的!”說到這裏,卡布隆歎息著撫摸著手中的一本泛黃的名冊。
那是萬人隊的名冊,最後隻有數百人幸存下來的名冊,那些士兵在三大險穀的攻城戰中犧牲,星係級的精銳士兵部隊,在這場戰役中死傷近萬人,這對卡布隆這位將領來說,幾乎是難以想像的打擊與傷痛。
做為蘭刹國排名前三的前線將領來說,卡布隆也不過是帝特隆家族麾下的一名棋子,半年前自蘭霧城邊境調來瓦倫城那一刻起,雖然為瓦倫城固守與整軍立下足夠功勞,但在攻打險穀失敗後,還是難免於被降職為百夫長的下場。
在觀察清楚目前自己所處環境極為不利之下,這位在戰場上從不畏死的將領,已然心升退意。
“將軍……”個子稍高的撒墨斯百夫長叫了一聲後,臉色通紅焦急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將軍,我願意與您共同進退!”個子稍矮的福達爾羅百夫長,魁梧的身形微微顫抖地大聲說道。
“嗯!你們如此最好,我們三人先暫時離開軍方,沒必要再參與到帝特隆家族與王族的力量鬥爭中去,將來我們仍舊有機會為國效力。”卡布隆眼中閃過感動神色,鄭重向兩人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守在門外的士兵,臉現憤怒地急步走入營房,快速來到營房深處,站在條型行軍桌前敬禮說道:“將軍大人,門外親兵隊百夫長拓雷鋒讓您去接軍令!他……”
“接軍令!好,該來的終究要來,撒墨斯、福達爾羅,想必外麵那人是傳那千夫長要剝奪我們的軍職的軍令,你們兩人這便與我離開軍營吧!”卡布隆苦笑一聲,長身而起說道。
那名士兵卻是麵現悲憤的說道:“將軍,外麵的親兵百夫長說,千夫長的命令是降您與撒墨斯、福達爾羅大人為士兵,收歸親兵隊中。”
“什麼?好狂妄的千夫長,他難道不知卡布隆將軍在軍中的威望麼?”個子稍高的撒墨斯眼中立時升起無邊怒火。
“讓我們降職為兵,還要受一名百夫長的羞辱!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個子稍矮的福達爾羅百夫長眼中噴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