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方媛說道,“牛奶稍微涼了一些呢。”
和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繞彎子,沈馥什麼也沒說,方媛便都告訴他了。
比起將那一批軍火占為己有,陸既明更傾向於炸掉。最好的法子就是在碼頭備一艘裝了火藥的船,引火後棄船,將裝載軍火的貨船炸掉。但怎麼樣才能將這艘船突破敵方的防線,不引起懷疑地靠近貨船,這兒才是最難的。
方媛說道:“我和大少說,我這邊願意出一批軍火裝裝樣子,裝成是咱們運載軍火的貨船,最下層全部鋪上火藥,讓他們劫走,待靠近時再縱火棄船。”
沈馥認認真真地聽著,聽到這兒,他問道:“軍火是最最要緊的,能這麼容易被他們劫走嗎......”
“問題就在這兒了。” 方媛爽快地說道,“你前腳才走,大少後腳就和我說好了,他最最信任你了,凡是都不必避了你去說,怎麼這個反倒要避開不讓你知道呢。”
她盯著沈馥說道:“如果以你為質,大少是性命都肯丟的,更何況是一船的軍火呢。”
沈馥愣了愣,說道:“他不願意是不是?”
“是的,他說不肯讓你身陷險境,說是寧願他自己做餌取信敵方,以身犯險,也犯不著拿你去冒險。”
沈馥心裏一沉,他抬頭看向方媛,發現方媛一直都在盯著自己,這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半是嘲諷半是戲謔地說道:“你真是聰明得有點討人厭了。”
可不是嘛。
如今這個情狀,陸既明不舍得讓沈馥去以身犯險,難道沈馥就舍得讓陸既明去以身犯險?
方媛笑道:“過獎。”
作者有話說:談談戀愛,走走劇情。
第六十五章 小騙子
沈馥回到臥室時,陸既明已經洗漱完了,正坐在沙發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走過去,有些心虛,便主動說道:“晚上沒吃飽,又去吃了點,你餓嗎?要不要給你拿點兒?”
陸既明問:“吃了什麼?”
沈馥愣了愣,想也不想,胡亂編道:“吃了一碗桂花糖糕。”
“過來,” 陸既明輕聲說道,“我嚐嚐看是不是......”
沈馥猶豫著側身坐在沙發扶手上,陸既明把溫熱幹燥的手掌貼在他的後頸上,不容置喙地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摁。沈馥睫毛顫了顫,見到陸既明側過頭,微張開嘴,輕輕地吮吻自己的下唇。
點到即止,陸既明說道:“小騙子。”
沈馥不說話。
陸既明歎了口氣,說道:“你別聽方媛的,還有很多辦法,以身犯險是最不值當的。”
這句話誰說出來沈馥都能信,但陸既明說出來他卻不能信。陸既明是他見過最不吝惜自身的人,狠心讓自己中槍中刀,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犯險。與其說他骨子裏有股狠勁,倒不如說他什麼都不在意,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沈馥又不說話了,陸既明也不多說,隻說道:“睡吧,我想抱著你睡。”
秋寒時,被窩卻格外地暖。陸既明從背後抱著沈馥,將他攏在自己懷裏,兩個人的四隻手交握在沈馥身前,暖烘烘的,舒服得沈馥隻想歎氣。
沈馥想了又想,腦子裏轉過千百個念頭,最後還是問道:“賄選的證據都給了鄭肇,賣了他這樣大的一個好處,還要幫他這麼多嗎?獨善其身,看著他們互鬥不成嗎?”
陸既明聲音沉沉的,好似已經有了睡意,說話時熱氣噴到沈馥的後頸上。
“哪有什麼獨善其身,鄭肇也防我,生怕我要坐收漁利。” 陸既明緩緩說道,“這次是扳倒嚴一海的最好機會了,錯失時機,不知還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