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2 / 3)

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將計就計,沈馥想道。

沈馥皺著眉頭出神地想著,陸既明卻在出神地看著他。一想到火車到達後要麵對的局麵,陸既明就恨不得這趟火車長長久久地開下去,沒有盡頭地開著——大約天下有情人都是同樣的想法,希望平靜相守的日子永遠沒有結束的時候。

“你說,他是一個人嗎?還是帶了人?” 沈馥問道。

因為是耳語,兩人臉挨著臉,身體貼著身體,陸既明的眼前就是沈馥的頸側,還有剃得幹淨的發腳,沈馥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直往他鼻子裏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用鼻尖蹭了蹭沈馥的耳根,懶懶地應了一聲:“嗯。”

“嗯什麼?問你呢.......”

外頭仿佛沒了動靜,也不知於維鴻察覺了沒有,沈馥想要探頭去看,陸既明卻箍住他的腰將他摟回來,湊在他耳邊說道:“應該是一個人,如果有手下,他早該發現我們了,還能讓我們這樣見著他嗎......”

沈馥被他說話時吐出來的氣弄得耳朵癢,耳根透出一點紅來,聳起肩膀蹭了蹭,瞪了他一眼:“正經點,說正事兒呢。”

陸既明小聲笑道:“誰不正經呢,我正經得很,難不成你想到不正經的事兒了?”

被他倒打一耙,沈馥一時語塞,去扯陸既明攬著他腰的手,說道:“鬆手,快回去了,別待會兒住這兒的人回來了。”

陸既明向來是個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嘟噥了一句 “怕什麼”,攬住沈馥就要親。沈馥臉上漲紅,偏頭避開,陸既明沒親到嘴,順勢往下便親他的脖子,一點兒都不挑。

越是這樣的情景,越是讓人不似平常遊刃有餘。

外頭說不定還有探頭探腦,四處查看的於維鴻,他們倆還身處陌生的隔間裏,隔間的主人不過湊巧忘記關緊自己的門,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就像走在鋼絲上,他們此刻勉強站穩,前後不及,上下不靠,隻能彼此依偎。

沈馥忍不住哼了一聲,因為陸既明順著他的頸側一路往上親,將他通紅發燙的耳垂叼在齒間,那一點軟肉用來輕輕地磨牙。沈馥感覺自己不是被他叼住耳垂,而是被叼住了心尖尖,整個人都發燙,軟得站不住。

一等車廂價格不菲,一位隨丈夫出行的貴婦人在餐車享用完睡前的熱牛奶後,猛然想起自己出門時仿佛沒有鎖上門。她連忙匆匆往回趕,卻見有位男士從自己的隔間腳步匆匆地出來,臉色潮紅,他邊往外走,邊匆匆整理淩亂的衣襟。

貴婦人大驚失色,正要叫起來,隻見隨後又出來一位,相貌堂堂,驕傲矜貴。

他笑得克製禮貌,朝她躬了躬身,柔和地說道:“抱歉,我和我的同伴餐後多喝了兩杯紅酒,有些微熏,進錯了您的隔間,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貴婦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兩位男士便先後離開了。

火車如期停靠在蓬萊港的火車站,比起之前的熱鬧擁擠,如今的火車站冷清了不少,人人都行色匆匆,輪船鳴笛的聲音從遙遠的碼頭傳過來,模糊極了。

於維鴻拎著藤箱,壓低帽簷,隨著下車的人流一塊兒走。這幾日在火車上,他總覺得自己被暗中窺視,著意去察看卻找不到任何端倪。如若消息是真的,陸既明的人這幾日也該起行來蓬萊港了。

正想著,他便在人群中見到了個鶴立雞群的男人,別人都是灰撲撲的,他還穿著淺色的西服,雖然帽簷壓得極低,卻還是很顯眼,仔細看去,他身邊的人,看上去同是乘客,服裝各異,卻隱隱圍在他身邊,都是保護他的。

是陸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