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船,照這樣算,吃水又太深了,船上肯定還裝了一些比鋼鐵要輕的玩意兒。
於維鴻心中一突,掃了一眼船艙,喊道:“四處看看,船上有暗艙!”
幾人連忙四散開去,在船艙裏的各個角落裏敲敲打打。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大喊:“這兒底下是空的!”
於維鴻連忙跑過去,用槍托敲了幾下,他二話不說,掄起放在角落裏的大鐵錨,往下一砸,鐵錨在床艙地板上砸出一個凹陷。旁邊幾個人連忙幫他的忙,將那鐵錨又抬起來,再用力往下一砸。
一聲悶響,鐵錨直接砸出了一個窟窿來。於維鴻連忙趴下去看,裏頭黑漆漆的,一點亮光也沒有,但能看出裏頭空間不小。他連忙招呼手下拿來一盞油燈,湊近那個窟窿。
這下看清了,裏頭一筐一筐地裝著一些黑漆漆的東西,燈光所及之處,竟看不到盡頭,全是一個個的火藥瓶。
於維鴻再傻,也不會認為火藥瓶裏裝的是金銀財寶。他驚叫一聲,連忙將風燈從那窟窿移開,大喊道:“停船!讓他們停船!”
與此同時,漆黑狹窄的小船艙裏。
一片寂靜中,隻聽得到輪船行進時的 “隆隆” 聲。突然,外頭響起了連續的 “砰砰” 聲。沈馥以為是槍聲,他本就神經緊繃,差點嚇得跳起來。陸既明用綁在一起的手安撫地蹭了蹭沈馥的手臂。
“別怕,” 他說道,“是煙火。”
這時候,怎麼放起煙火來?陸既明怎麼知道是煙火?他還來不及問,馬上就明白了。
比煙火聲近得多的 “砰砰” 兩聲吼,關押他們的小艙門被打開了,來人手上拿著槍,原來外麵放的煙火是為了遮掩槍聲。
沈馥和陸既明手上綁著的麻繩被割開,陸既明問道:“秦雁呢?怎麼樣?”
那一頭,於維鴻的一個手下急匆匆地跑出去,準備通知駕駛艙裏的人停船。於維鴻看著那黑壓壓一片的火藥瓶就覺得頭皮發麻,他忙說道:“裝幾桶水來!”
他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外麵一陣的 “砰砰” 聲,從舷窗往外看,能看到源源不斷閃過的五彩火光,竟是有人在不遠處放煙火。他正要問,恰在此刻,出於一種麵對危險時的直覺,他矮身一躲,感覺到有子彈貼著他的頭皮擦過。
“誰!” 他大喊道。
他連同幾個手下紛紛找地方掩藏,但卻找不到放冷槍的人,震耳欲聾的煙火聲讓他們分不清槍從哪裏開,有人想回擊,於維鴻立馬大喊道:“找死嗎!這兒底下都是火藥!不要開槍!”
秦雁躲在暗處,等待著信號,他得等待時機,太早引燃火藥的話,船上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活不成。
陸既明與沈馥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腕,接過遞給他們的槍,從小艙裏出來。
船正航行在漆黑的海麵上,月亮的光華卻被絢爛的煙火搶去風頭。隨著一聲聲巨響,煙火扶搖直上,在漆黑的天幕上極致綻放,過後又暗淡地散落入海水中。有一個慌慌張張地喊著 “停船” 的人從底艙跑到甲板上,正好和陸、沈一行人撞上。陸既明沉著地舉槍,借著煙火聲的掩護,在他沒來得及舉槍之前,將他一槍斃命,屍體從船舷摔落,無聲地落入海裏。
極目遠眺,已經能隱隱約約瞧見西港的輪廓,此時停船已經來不及了,憑借慣性,這艘貨輪會滿載火藥駛入港口。
西港碼頭上,滿載海外軍火的巨大貨輪停靠在岸邊,有不少人正在碼頭上聚集,準備將這批寶貝卸下船,經由汽車轉運到火車站,再由火車裝載,一路北上。在海上,貨輪的不遠處,也停了幾艘輕捷的小船,船上的人拿著望遠鏡,警惕地觀察海麵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