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公孫陵救下之後, 林重羽從三長老馴養靈寵的後山偷偷溜回鳳衍山外圍他的小房子裏。
鳳衍山雖大, 但建造出來可供居住的地方很少,外門弟子又多, 大多都是幾個弟子同住一間房。
林重羽的原身運氣好, 分到一間兩人同住的寢室,雖然空間十分狹小,但是比起那些十個八個擠一間大通鋪的好很多了。
外門弟子是沒有人專門教他們修煉的,隻有一些廣泛流傳於修真界的修煉功法和靈術。多數時候, 他們都是在做一些雜活,比如劈柴擔水除草之類的。對此, 掌管外門弟子相關事宜的長老曾經說過:修煉天賦不夠,就要在強身健體方麵多多下功夫。
和林重羽住一起的弟子是一個比較活潑開朗的人,每天能說一堆的話。
即便林重羽很少回應他, 兩個人還是成了朋友。
這個人就是伍愈。
林重羽與他熟了之後偶爾會戲稱他為烏魚, 烏魚同學則戲稱他為二毛。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隻可惜, 烏魚同學於修煉一途實在沒什麼天賦,第二年就辭去歸家了。
外門的理事人也不可能麵麵俱到,忘了給林重羽的這間小屋子安排人,於是,林重羽便在修真界擁有了隻屬於自己的第一套房子。
林重羽想想就很激動。
房產啊,能不激動嘛,在現代,是多少人奮鬥一生的目標。
林重羽在床上翻了個身,看了看對麵床上空蕩蕩的木板,沒能激動起來。
他以門派大比第一的目標努力著。
這種執念壓在他的心底,長達三年。
不過是一麵罷了,林重羽有時候也會問,這種執念從何而來呢?他有必要非要拜公孫陵為師嗎?
這種疑問持續到第二年,傳來公孫陵靈根被毀修為大跌的消息。
執念沒有消除,他的疑問也更甚,公孫陵的修為恐怕都不如自己了,還要堅持拜他為師嗎?
毫無疑問,公孫陵當初不論從外貌到氣質,都是他喜歡的類型的。他為之心動,為之癡迷,為之忘我,仿佛中了情蠱,當真餘生非他不可了一樣。
那是他記事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受到異樣情緒的衝擊。如藤曼瘋長,如潮水洶湧,促使著他憑借著本能邁出了腳步,做出了決定。
“仙尊,我可以拜你為師嗎?”林重羽睜大了亮晶晶的眼睛,感覺自己像是真的死而複生了一樣,萬般情緒湧在心間,讓他有了一種新奇的體驗。他不明白這種情緒是什麼,但他很喜歡。
林重羽又一次看向正前方,那裏有一個空著的席位,本來是沒人的,現在坐著了一個長著長長白胡子的仙尊。
白胡子仙尊本來是沒有資格坐在這裏的,但是二長老盛情邀請,加上掌門也沒有責怪,他就坐在了這裏。
雖然有些心驚膽戰,但這個席位的確是舒服多了。
這種舒服和席位本身沒有關係,這隻不過是一種權力的象征巴黎。舒服的、上癮的、讓人如癡如醉的,是權力。
白胡子仙尊其實即將要到壽命的終點了,本來已經決定放棄修煉,準備安享晚年,此時卻突然心生留戀,也產生了搏一搏的想法。
貪戀的眼神還沒來及收回,他就感覺到了一個強烈的視線。順著視線看過去,白胡子仙尊看到的是一個站在賽場長,身體瘦削卻氣場詭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