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得您把它撿回家的時候它還是個小崽子,估計是剛出生沒多久,一隻眼睛生病了流著膿水,怎麼也睜不開,身上到處都是傷,您帶著它去看了病,回來後就偷偷摸摸地養在後院,還唯恐被大少爺扔掉了。”

“哼……”我聽他說到那個人,就不痛快地吸溜了下鼻子。

黎叔接著說:“可這狗晚上哼哼唧唧地一直在院子裏叫,大少爺卻隻當沒聽到,一直隨你養著它了。”

“哦......”

黎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輕聲問道:“小少爺,您還生氣呢?”

“我哪配生氣啊?”我甩開他的手,索性直接扭過了身子。

他也不在意,繼續在我背後念叨:“你哥這個人呀,有時候說話是冷了些,您別放在心上。當年老爺走得早,那時候他也還小,您又走丟了,林家突然間就隻剩下了他,太太自然對他要求很高。他年少成名,身上又頂著重振家業的壓力,心性就免不了刻板了一些。”

說來說去還是在替他開脫唄,我別著臉一點不想搭話。

“而且今天這事兒也怪我,我該早些跟你說清楚的,其實......大少爺他有點潔癖,家裏那副樣子換作旁人來看可能都算不得什麼,在他眼裏,恐怕便是蝕骨一般的難受了。”

“潔癖?”我聽到這話忍不住轉過了身。

他點點頭說:“嗯,很多年了,這毛病是心理上的,想治也治不好,他自己其實更難受。”

我咬了咬唇角,突然想到了那雙冷冰冰的皮手套,滿屋子到處都是的洗手液,對小渣視如敝履般的惡劣態度......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所以小少爺,您也體諒一下他,跟我回去吧。”或許是看我有些動容了,黎叔進一步賣力的勸說道。

“我不回去!他說我是雜種!還讓我滾!”我心裏還憋著口氣呢,直接就喊了出來。

“他那哪是在說你呢?”黎叔指了指臥在一旁的小渣,“就說這狗吧,大少爺那麼愛幹淨,看著這小東西渾身是毛定然是萬般難受的,但也從沒說過要趕它走啊。您不在的這些日子,還天天關照我要記得喂它。”

“還有您上次離家出走,他都要急死了,推了所有的工作,沒日沒夜地到處找你。後來看著你那副樣子躺在醫院裏,什麼都記不得了,他嘴上不說,心裏該有多難受啊。您不明白,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少拿這些話來唬我,我才不信!”

“信不信的,確實由不得我說,您一向心思透徹,不如暫且跟我回去,自己個兒慢慢看看。”

得,話都讓你說全了,我不回去倒顯得是我的不對了唄。

“再者說,這林家是你們兩人的林家,您就這麼一走了之,一肚子的委屈又沒個著落,不憋屈嘛?”

我撇了他一眼,忍不住歪嘴樂了。

這老爺子囉咧吧嗦一大通,可算是最後這句說到點上了。

對啊,大家都姓林,憑什麼你讓我滾我就滾?!

我瞬間就支楞起來了,站起身,拍了拍褲衩上的灰,踹了腳還在仰臉睡的小雜種,直接說道:“走,回家!我就不信他還能奈我何!”

我手插褲兜迎著太陽走在前頭,走著走著突然想起剛才跑出門之前,看到林染笙倒在地上,手似乎是捂著腰,額頭上的汗珠子都掉下來了。

我嘖了一聲,撇過頭問:“那個……他剛沒事吧?”

黎叔跟在我身後慢悠悠地回道:“可能是扭到腰了,你哥那個人啊,疼了也不會說的。”

我想了想又問:“黎叔,他的腿......是怎麼回事?”

“嗯……”他這次停頓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出了些意外,都是挺多年前的事情了。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講給您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