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染笙專門派來給我送晚餐的人。如果我不在家或者沒出來開門,他就會把飯菜放在門口的保溫箱裏。
每天兩次,午飯和晚飯,這一個多月他沒怎麼在家的日子裏一直如此。
我之前已經跟他提過很多次,不需要的,我自己會做。但很可惜,並沒人理會我說什麼。
不隻是送餐,林染笙最近甚至還找了保潔來打掃家裏的衛生,隻不過被我腦子發熱一掃帚趕了出去。
算算時間,我也有三天沒到門口取飯了吧,也不知道這位送餐的小兄弟會不會盡職盡責地向他老板彙報一下。
嘖~想屁嘞?
林染笙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回過家了,現在他可是有了溫柔鄉的人,哪還有心思管我是餓死還是撐死?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戳著手機又不知道要幹嘛,這玩意兒要是刻意避開想聯係的人,還真就跟塊板磚沒區別了。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想一想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喪下去吧,所以我捧著那塊板磚,用了三天時間,把能騷擾的人都騷擾了個遍。
可能是太招人嫌了,最終連之前說暗戀我三年的李菲菲同學都把我拉黑了。
——同樣是失戀,看看人家,拿得起扔得下!
我可真是太沒出息了。
不都說忘記一場戀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開始一段嗎?老子要盤有盤,要條有條,咋就還非杵一顆樹上吊死了不成呢?
這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和我一樣胸口少塊肉的人。燈一拉,兩眼一抹黑,睡誰還不是睡?
有時候茅塞頓開還真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當然,再急眼我也不可能去禍害像李菲菲那樣的好姑娘。而且就算我想,我那小兄弟現在對著姑娘到底還能不能支楞起來了都是個問題。
想印證這事兒也不難,那天在宴會上,喝多了酒,嘴裏禿嚕瓢兒的可不止我一個。
都是一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各個花枝招展的,家裏的閑錢也不少,喝著酒圍在一起聊的話題當然不可能是共建和諧社會。
我雖然一顆心都掛在林染笙那兒,但或多或少也聽進去了一些。
現在回憶起來,那幫人好像聊起過城南有一家新開的酒吧,說那邊姿色不錯又幹淨的學生特別多。
——重點在於都是男的。
我尋思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是要瘋,橫豎也沒人打算渡我了,他媽的——老子自己渡自己去!
趁著現在月黑風高夜色正好,我打定主意後興高采烈地跳了下床,到衣櫃裏挑來撿去,終於從一堆老實巴交的衣服裏找出了一件穿起來不太像正經人的黑色襯衫。
這件衣服還是當初我看林染笙穿著好看非跟他要的,他拗不過我卻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給我,便讓人又給我定製了一件大碼的。
可誰知穿在人家身上顯得高貴無比的真絲布料,套在我這兒簡直活脫脫就像個強搶民女的臭流氓。
我學著丁沐哲的樣子把頭發抹得油光溜溜的恨不能當照妖鏡使。又扯掉了襯衫的兩粒扣子,欣賞了一下自己凹凸有致的鎖骨。
其實我鎖骨長得還挺好看的,隻可惜林染笙管得太寬,上學時總會要求我把襯衫扣子扣得嚴嚴實實的。
想著想著就來氣了,我一使勁兒又扯掉了兩顆。萬分得意地衝著自己這一身油膩不羈的造型吹了個口哨,屁顛顛地我就出了門。
那酒吧特別好找,下了車隨便跟一個煙攤兒的大爺一問,他見怪不怪地撇了我一眼,連酒吧名字都沒等我說完,就不耐煩地伸了伸手給我指好了路。
推開大門,迎麵撲來的就是一陣混著嘣次打次的濃烈的香水味,我憋著氣在門口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推開擁擠的人群走到了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