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削你啊!”
“好好好,我蹲遠點兒,蹲遠點跟你嘮。”他乖乖退回了兩步,然後笑嘻嘻一臉諂媚地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一會兒要是有人保你的話,能不能稍我一個啊?”
“想屁呢?滾~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我別過頭,撇都懶得再撇他一眼。
“嘁!凶什麼凶啊……”
他半天沒吭氣,過了一會兒吸溜了下鼻子,竟然還委屈地哼唧了起來,“我沒媽了,家裏……也沒人會樂意來接我的……”
屋內靜默了片刻,他又說:“你是不是想問為啥啊?”
——我望了望天,沒望著天,但我也真沒想問。
“還能為啥啊?我賣屁股的唄!”他自問自答了一句,接著又搖了搖頭,“不是……草,是因為我喜歡男的!我就是不幹這個他們也不會認我的!這世道對我們這種人就是……”
——他媽的。
“閉嘴吧你!給我蹲那邊去!!”我指著對麵的牆角,把一腦門子的火都吼了出來。
“你……你可真不是個人!”
“對啊!我牲口!你再他媽廢一句話,我活剝了你信不信!”
他跺了跺腳,終是不情不願地挪到了對麵的角落。
可沒消停一會兒,我突然又有點心煩了,林染笙……他會來接我嗎?
這些天他到底去哪兒了?現在又在幹什麼呢?他能接到電話嗎?
再說,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願意管我?
“林落,出來簽字吧!你哥來保釋你了!”
我呆滯了一瞬,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幾步衝出了鐵門,接過筆就急不可耐地簽下了名字。
我扶著桌子邊,揚起嘴角等待了半天,手續終於都辦妥了。正當我要抬步往外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李輝那狗玩意兒正垂頭喪氣地蹲在拘留室的牆角,還是我剛才讓他蹲的那個地方,伸著指頭也不知道在地上摳索著什麼。
草……
我在心底不禁暗罵了一句,咬了半天牙才對麵前的警官說道:“麻煩您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幫我保一下裏麵的那個人吧。”我回身指了指李輝,“就跟他說,這是我朋友。”
這警官聽完後竟也樂了,調侃道:“看不出來,你們這種……還挺講情義的啊。行吧,那你先等會兒。”
沒過太久,我和李輝的手續都辦理完了,他全程都不太敢置信地跟在我身後,直到走出了警局。
“哎小哥哥,謝謝你啊,把我也撈了出來。”李輝在台階上扯住了我的胳膊,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你別跟我計較啊,我這人嘴特臭,剛剛在裏麵說的那些都不作數的!我不是人,我他媽才是真牲口!”
他一邊不停念叨著一邊還作勢扇了自己兩巴掌,可我其實半句都沒聽進去,此刻更是沒有什麼罵他的心思。
這會兒夜色挺重的,憋了一天的烏雲終於開始作妖了。
警局的大院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墨黑色的身影佇立在風雨中,背脊筆直筆直的。
他的襯衫被打濕了,難得泛起了一縷縷的褶皺,緊緊地貼在了身上。
這時我才突然發覺,林染笙或許比我身邊的男孩兒還要瘦一些,可為什麼在他身上我卻從來沒看到過一絲的軟弱呢?
從那堅峭的骨縫中,哪怕隻露出一點點,隻給我一點點……
作者有話說:㊣思㊣兔㊣在㊣線㊣閱㊣讀㊣
我查了下那個啥啥的話應該是一定要被拘留並處罰款的,崽子這個因為沒有支楞起來,所以我猜應該算作那個啥啥未遂吧……主要這個問題我也不太好意思找相關部門谘詢,so就這樣糊弄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