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厲。”總算,剛才的那位叔叔出來幫我說了句打圓場的話。

“我弟弟早年遭遇過一些變故,大家應該也略有耳聞。”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話音,伴著熟悉的腳步聲,林染笙走到了我的身旁,對著眾人說道:“所以這些年他沒有什麼機會接觸這些,還請大家見諒。”

他轉過身,扶住我的肩膀,接著說:“而且他的誌向是從醫,以後也不會涉足音樂領域。作為哥哥,我很支持他的選擇。”

“從醫好啊,這孩子可真是比我們這一屋子人都踏實多了。”很快地就有人接下了話。

林染笙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便轉身看向宋宜秋,他停頓了許久,我沒能看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了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聲音:“不過,我母親說的很對,我們林家的確不可能生出一個連鋼琴都不敢彈的人。”

他轉回身在我的肩頭輕輕推了一把,聲音有些涼:“坐上去。”

我看著他,張了張嘴:“可我……我不……”

“坐上去!”他命令道。

我捏緊了拳頭瞪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轉過身就一屁股坐在了那架黑色三角鋼琴的麵前。

——忍住林落,一定要忍住。

不能發作,黎叔剛才說了,今天這些人都能幫得上林染笙,不能發作不能不能,今天一定不能。

我看著麵前黑白相間井然有序的琴鍵,心裏卻亂糟糟的,怒氣被我生生地壓下去了,現在胸口孤零零地隻剩下了一份酸楚。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讓我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別人為難我便罷了,他為什麼也要這麼做?

我低垂著頭,眼角的餘光看到林染笙走到了我的身旁,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解釋,而是將手放在了琴鍵上,輕輕敲下了一串音符。

曲調委婉卻又有些憂傷。

他偏過頭看著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就這樣輕輕地彈著輕輕地對我說:“落落,四年前,你剛回到家的時候,我曾經教你練過很久的琴,可是……”他笑了笑,“你笨得很,練來練去也總是彈不出個樣子來。”

那調子突然低沉了幾分,在他的指尖下就好似有人在哀傷地慟哭,讓我的心都跟著揪緊了一下。

我忽然覺得對這曲子有些熟悉,但好像又和記憶中的有點不同。

“唯獨有一首,你練了很多遍,彈得很好。後來,還為它寫過詞,唱給我聽。”

他說完便停了下來,靠近了我,在我的身後俯下了身子,輕輕環住了我。

像是突然間被滿樹的海棠包裹住了一樣,我滿心的雀躍又有些吃驚,想轉回頭看看他,卻聽他在我耳邊輕聲笑了笑說:“不要看我,看我的手。”

我眨了眨眼,低下頭,看到他已經將手放在了我麵前的琴鍵上。

它們開始舞動,似乎是在不停地重複著同一組動作,那動作奏出了優美輕揚的旋律,跟他剛剛彈得那段哀傷的曲調很有些不同。

他在我耳畔輕聲低語,就像是在對我講訴情話一般,“這首樂曲的基調憂傷而又蒼白,冷冰冰的很是無趣,隻有這一段,簡簡單單卻分外美好,它重複了很多遍,是貫穿整首樂章的主旋律。那些憂傷的蒼白因為有了它而變得生機盎然。”

微涼的麵頰輕輕地掃了一下我的耳垂。

“後來,你把它做成胸針送給了我。”他說:“我很喜歡。”

林染笙坐在我的身旁,手指輕舞,翻轉出了那段纏綿哀傷的樂章。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將手放在了琴鍵上,回憶著他剛剛教給我的動作。

一開始,他彈的很慢,我笨拙地回應著。

他淺淺一笑,衝我眨了下眼睛,“落落,跟上我。”

我漸漸地合上了他的節奏,熟悉的觸♪感掀動著記憶的波瀾。

我聽到他在輕輕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