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家裏的保險箱,把密碼告訴了我,還教會了我怎麼開。
保險箱裏放了很多現金。他拿出了一些放在我手心裏,說道:“我不知道你每個月會需要多少零花錢,如果這些用完了,可以自己來拿。”
他整了整我的衣領,給我扣上了襯衣的扣子,動作很輕柔,可臉上的表情卻依然還是很嚴肅。
除了剛才挨的那一手心,他沒有再打我,可我這會兒盯著他的眼睛,心裏突然就有些怕了。
我低下了頭,搓著手裏的錢,聽到他聲音輕輕地說著:
“以後出門的時候,記得身上要帶著些錢。在外麵吃飯,要記得付賬。和同學朋友一起的時候,如果他們請過你,下次,你要記得請回來。”
“看到喜歡的東西想要,一定要給錢,不可以偷,錢不夠的時候可以跟我講。”
“遇到喜歡的人,也可以買禮物送給她。但是要用心去選,心意比禮物更重要。”
“你問過我是不是很有錢。”他突然笑了笑,說:“算不上很有錢,不過,我應該有能力滿足你現在的生活需求。”
“而且哥的錢,就是你的錢。你願意怎麼花就怎麼花,但是我不希望你亂花。我說的亂花是指去買煙買酒或是買一些你這個年紀不該買的東西。”
“以後都不要再去拿別人的錢了,不可以偷也不可以搶,哥知道了會很生氣,可能……還會打你。”
“還有,記住,你是有家的人,在外麵受了欺負可以打回來。但,一定要告訴哥。”
秋天的雨裏總是夾著點冰碴子,打在肩膀上有點疼。我想走得快一些,快一些回家。
可這雨,太沉了。
到了拐角處的時候,我抬眼看到了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瘦瘦高高的,穿著件黑色的衣服,打著一把黑色的傘。
在這樣黑漆漆的雨夜裏站著,一不小心,好像就要錯過了。
我跑上前,鑽進了他的傘下,笑著問:“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都幾點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他語氣很不好,臉色更是不好。
“剛才車上太吵了,我沒聽著。”我低著頭,沒太敢看他。
他一把扯過了我的手,頭都不回就開始朝前走,邊走還邊埋怨著:“也不知道買把傘,淋成這樣。”
回家的路不是很遠,雨卻下得很急。
就這麼一柄窄窄的四方之地,我怕他淋濕了,便退出去一半。可他卻又要向著雨裏錯進去三分,最後搞得我們中間留出了一大塊空隙,活活能塞下半個人來。
我想攬住他的肩,伸出了手又縮了回來,最後忍不住笑了,說:“哥,帶一把傘出來,你也是夠缺的,你往裏站點兒啊,再過會兒咱倆都要成落湯雞了。”
他停下腳步,衝我皺著眉頭,卻沒朝中間挪步子。
我想了想,便蹲下了身子,對他說:“那我背你回去好不好?這樣,咱倆都淋不著了。”
“有病!”
他要朝前邁步,我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半晌,他歎了口氣,突然便拿拐杖杵了杵我的後背,冷冷地開口說:“林落,你今天沒有去爬山。”
他的語氣篤定得不行,連半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我垂著頭,捏了捏手指,瞧著地麵上被濺起的一簇簇的水花,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我低聲地問。
他哼了一下,泛著軟軟的鼻音,聽起來很不痛快,又杵了我一下,才說:“騙人的時候,不要傻乎乎地瞪著眼睛。”
我搓了搓腦袋,轉回頭衝他笑了,“真的?”
“嗯。”
雨下得更大了,劈裏啪啦地打在傘上,沉甸甸的。
我蹲在地上等著他接下來的質問。